城外山林,风飒飒吹过耳畔。
子夜时分。
这回江南震等了许久,黑衣人才姗姗来迟。
“江五爷怎么今日找我?”
“凌飞正在查大哥遇害一事,估计很快就要来苍松堂了。”
“下药的人,五爷已经亲手处理干净了,而偷袭之人,他们可没本事抓到。江凌飞要查也是无凭无据,五爷慌什么?”
“话虽如此,但我总是担心。”江南震眉头紧锁,“按照凌飞的脾气,怕是一年三年,都终要找出幕后真凶。”
黑衣人啧啧:“看来此事一天不解决,五爷就一天不能安稳了。”
又提议,既如此,那不如想个法子,彻底除去江凌寺,再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假象,反正他与黎青海素来交好,已经暗中害过一次江南斗,这锅交给他来背,也不算冤枉。
江南震却被他这番话噎得胸闷:“都这种时候了,你竟还想着要继续杀人?”
“否则呢?”黑衣人反问,“江五爷若找不到活人顶罪,就只能寻个死人推在前头。现在有理由、有能力动手的,除了江凌寺,莫非还能再找出第二个人?”
这话粗听上去虽有几分道理,但江家四少爷不是街边阿猫阿狗,现在又全无谋划,若轻易动手,只怕是自讨苦吃。江南震心中烦乱,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,却也为时已晚,只有长叹一声,转身回了江家。
黑衣人冷嗤一声,身形一闪,也隐没在了重重夜色中。
江家,苍松堂。
火把正熊熊燃烧着,院中像是站了很多人,却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,只有跳动的影子,在地上不断变化拉伸。
江南震心中涌上不祥的预感,他放慢脚步,犹豫踟蹰着,几乎想要掉头走人了。
江凌飞坐在椅上,手中漫不经心晃着茶盏:“三更半夜的,五叔这是去哪儿了?”
“睡不着,出去走走。”江南震佯装镇定,“怎么,有事?”
“白天才看过三四轮大夫,说是床都起不来,晚上怎么就冒着秋风寒雨出去走路了,五叔也不怕婶婶担心。”江凌飞将茶盏随手丢在桌上,“咣当”溅起一片水花,沉声道,“带上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