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燕然刚将一筐黄杏洗干净,就见一道白影飘了出去。
“云儿?”
“我去买点熏鱼!”
声音挺大,惹得街坊邻居都笑了,都说那位白衣公子看着不食烟火,可当真是爱吃鱼和肉,又一天到晚懒洋洋的,像只富贵人家养的雪白波斯猫。
云倚风一路出了城,跑得有些跌跌撞撞,最后几乎是撞开了面前半扇木门。
梅竹松正在院中晒药草,被这“轰”一声吓了一跳,又被满头细汗的云倚风吓了第二跳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他赶紧将人扶到桌边坐下。
“心口疼。”云倚风唇色发白,强撑着问,“是毒入心脉了吗?”
梅竹松握住他的手腕,试了片刻后道:“我先替你扎两针,歇一阵会好许多。”
云倚风点点头,又问:“我还有多久?”
梅竹松心下不忍,却也不能再瞒,便道:“……月余。”
云倚风沉默许久,说,嗯。
又说,多谢前辈。
银针刺入穴位,浑身果真便舒服了许多。云倚风趴在松软的塌上,昏昏沉沉睡了一觉,醒来时,外头已是漫天夕阳,金的红的拧在一起,壮阔恢弘。
季燕然正守在床边,身形逆着光,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。
云倚风:“……”
“我饿了。”兵法怎么说来着,先发制人。
季燕然将他抱进怀里,抱了好一会儿,方才哑声问:“舒服些了吗?”
“好多了。”云倚风笑,扯住他的衣袖,“走,我们去吃小酒馆,不带梅前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