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可什么都没说。
云倚风无奈:“回去歇息吧。”
清月答应一声,又看了一眼王爷,见他神色如常,像是并没有生气,便低声道:“那我让仆役烧些热水来。”
春寒料峭,云倚风的头发与肩膀都落满了雨,触手冰凉。只有捧在掌心的一盏热茶,还能传递些许温暖,只是仅靠这单薄的温度,显然不足以驱散那些深埋于骨缝的寒意与恐惧,他的心脏紧缩,手指也不自觉地紧缩,几乎要把那青花瓷杯捏成齑粉。
季燕然伸手过来,将茶杯轻轻抽走。
云倚风脸色煞白,胸口微微起伏着,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噩梦。
“先进去洗个澡吧。”季燕然道,“我在这等你。”
浴桶里的水很香,是清月特意往里加了安神精油,云倚风其实并不喜欢这浓烈的气味,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,他将自己整个浸入水里,有些懊恼地用后脑磕了磕桶沿——这懊恼与鬼刺无关,他也压根不愿再去想那座海岛。他懊恼的是,为何要让清月守在院中拦季燕然,又为何要表现得如此茫然失态,这不摆明了心里有鬼吗?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敞着门,就说江湖有事,风雨门有事,还要更合情合理一些。
关心则乱,太在意也会乱。
他单手搭上额头,仰靠在浴桶里,有气无力地看着屋顶。
眼前景象渐渐旋转起来,硬生生将木梁转出了七彩斑斓。
就在云倚风专心致志,想要分辨出究竟都有哪些颜色时,一块布巾从天而降,蒙在了他头上。
手法和土匪抢亲套麻袋有一比。
季燕然将人从冰凉的水里捞出来,带到床边仔细擦干。云倚风前前后后加起来,已被他看光了许多次,此时倒也无所谓了,见气氛太沉闷压抑,还主动踢了对方一脚,颇有些耍无赖的意思。
“别动。”季燕然握住那雪白赤足,一边擦拭一边问,“去哪了?”
云倚风淡定答曰:“青楼。”
季燕然一笑:“嗯?”
云倚风将脚缩回来:“王爷以后别去见鬼刺了,他不是省油的灯。”
季燕然微微皱眉:“你是去找他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