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连串的事情,听起来既血腥又荒诞,许老太爷眼前发黑,缓了好一阵子,方才道:“现在袁氏人在府衙,怕是出不来了,要是她想将你拖下水,你切记咬死不承认,就说从来不知道这件事,杀人化尸的都是他们两口子,可记住了?”
“是,儿子记住了。”许秋意连连答应,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,瘫回了自己的椅子上。
一团厚云遮住惨淡日头,天更黑了。
父子二人久久地坐着,谁都没有先说话。
许老太爷还在想着那恐怖歌谣。
血流成河的老四与母羊,那母羊,会是指袁氏吗?
……
云倚风站在院中:“王爷!”
吴所思迅速出现在二楼围栏,笑容满面道:“云门主可是又饿了?”
云倚风:“……”
云倚风道:“我有事要同王爷说。”
季燕然披着外袍出来,随手赏了老吴一个暴栗,将他打发去了后厨,又叫小二送来一壶红枣枸杞茶。云倚风坐在桌边,道:“怎么,王爷舍不得你那雪顶寒翠了?”
“这两天你一直犯冷犯困,多喝些热的吧。”季燕然将杯子递给他,“要说什么?”
云倚风没想到他会如此细心,反而稍微怔了怔,直到又被催促一次,方才回神道:“风雨门的弟子刚刚查清楚,那化尸水是六月初六下午,由许秋意的心腹,一个叫阿源的家丁去黑市买的,袁氏没有说谎。还有,这个阿源在许秋意此番回山庄后没多久,突然预支了月钱说要回老家,不料在路上突染疾病,死了。”
季燕然皱眉。
“对,你没听错。”云倚风捧着热茶,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根据袁氏在公堂上的招供,许秋意全程只参与了“化尸”这一件事,虽说也是泯灭良知触犯律法,但罪行轻微,再加上许家的地位,顶多就是罚没一笔银子,或是坐几天大牢,偿命与被流放的事远轮不到他,实在没理由因此杀人。
除非是为了隐藏更多的罪行。
三位兄长离奇毙命,城中恐怖童谣四起,许秋意当时一定是处于极端的恐惧下,他或许早已猜到了什么,所以才会设计除掉阿源——那是他的心腹,必然知道他不少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