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定是那厮叫来的援兵到了。”清越焦急地说,“看样子他们人数还不少。”
“你们先走,尽快带张驰去治疗,我会挡住他们。”慕流云面如寒霜,将已经入鞘的止水剑再次拔了出来,此时剑身上的血迹都还没有拭去,散发着森森的寒光。
清流没有跟他磨叽,上了马扶住昏迷不醒的张驰,回头说了一句:“太师叔可千万要小心!”就拍马向着上清宫方向跑去。
“铃妹,我们走!”清越不由分说地拉着满脸都是担忧神色的上官铃,骑上了另外两匹马,追着清流去了。
慕流云没有回应他们,只是垂眸静立,沉默得仿佛一块岩石。
红莲教的援兵很快就接近了,他们的身形已经在林间隐约可见,看上去一个个身手都不弱的样子。
慕流云再抬眼时,他的眼中仿佛也带上了几分肃杀的血色,整个人如同地狱来的修罗一般,冷笑着看向了面前这些不知死活的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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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驰再次醒过来时,人已经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,窗外也不知道是清晨还是黄昏,天色非常暗,周围隐隐地飘荡着一股酸涩的草药味。
他整个意识都还陷在一个懵懵懂懂的状态中,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鬼压床了一般动弹不得,他用了极大的毅力使劲地挣动了一下胳膊,却因为用力过度让那只手打在了自己脸上。
脸上被打到的地方也麻麻的没有什么感觉,张驰心想,我一定是还没有睡醒,再睡一会儿就好了。
于是他闭上眼睛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又过了不知道多久,他渐渐地清醒起来,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,但已经能清楚地意识到,这不是做梦,他获救了。
张驰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,在这样七月流火的季节里却一点也不会闷热,他光着上半身,棉被只盖到了肚子,居然还觉得有些冷嗖嗖的。
张驰吃力地扭头四处看,这个房间的陈设简单却不简朴,架子上摆着许多书,墙上挂着笔力遒劲的字画和一把古剑。
他听到有人在走近,其中一个声音好像是慕流云,只是说的话听不太真切,另一个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含糊,勉强能够分辨他是在说:“……蚀骨散……送来的晚,毒入骨髓……只怕是废了,后半生连生活都不能自理……”
张驰用力地握紧了拳头,他的手指还能动,却怎么也无法握成拳,力气好像根本就无法从手臂传达到指尖。
那人还说了些什么,张驰就没有再留意了,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闷闷地跳动着。
他也粗通医术,正好知道“蚀骨散”是一种什么样的毒`药,中了蚀骨散的人如果没有在一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,下半辈子就基本只能瘫痪在床上度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