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景严揉了揉他的耳尖:“你认为秦老师温柔吗?”
他妈妈?
顾北立刻说:“当然。”
他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了。
“但军营里的人不这么认为。他们虽然敬佩崇拜老师,但对老师的评价依旧不外乎铁血,冷漠,不近人情。”
顾北听着,皱了皱鼻子:“我妈妈在外面是……和在家里有一点点不太一样。”
“知道为什么吗?”许景严问。
顾北看着他,一双眼睛晶亮剔透。
“我们坐在这个位置上,身下是无数生生死死堆积出来的,所以要想他人所不敢想,做他人所不敢做,到关键时刻多狠的心都要下,很多命令事后连自己都会觉得残忍,但我们没有选择。”
“手上的血温热,体内的却冰冷。时间长了,慢慢就变得麻木,不像人了。”
“杀人兵器的称谓也就跟着这么过来了。”
许景严说得缓慢,平淡,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。
直到最后一句时,他的声线有了轻微的起伏:“但只有在你身边。”
回想起以前每次执行完任务回到家,看见恒温室内睡得安逸的顾北,那种满足感根本无从替代。
“只有在你身边,我会觉得自己还像一个人。”
肉是软的,血是热的。
这样的一个人。
三言两语下来,顾北心里便又酸又疼,情不自禁地起身将他抱紧。
“我能给的条件只能到这里了。”许景严任由他抱,靠在人肩窝,轻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