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办完了诛灭许易的差事后,他浑身的气力仿佛用完了,事功的心思也完全淡了,只想纵情声色。
忽地,吱呀一声,画舫内门被扯开了,冷冽的湖风灌入,一众美人不知是冷的还是羞的,皆忙不迭地遮掩身子。
陈炳应恼了,“谁啊,半点规矩也没,这是要……三叔,您老……”
嗖地一下,来人摄了陈炳应便消失不见。
半个时辰后,啪的一声脆响,陈炳应摔在黑曜石锻成的地板上,疼得龇牙咧嘴,“也不知道轻点儿,三叔,您这是……”
话没说完,陈炳应发现今儿个的阵势不对,三祖和六祖都在,还有三叔,大伯,七叔。
这几位正是这一届家族主事的干员。
他下意识便猜到,必定是又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,恐怕是摆不平了,族中又想到了他卓绝的办事能力。
“求人办事还这态度。”
陈炳应做了个扩胸的动作,“说吧,又哪里有摆不平的家伙了,我就不信,这世上还能有比许易更难缠的刺儿头。
就是许易那样的妖孽,我说灭不也就……”
他正叭叭着,他口中的三叔陈兆江掌中现出一枚如意珠,光影汇聚,许易进入星空府正殿的画面浮现出来。
陈炳应瞪圆了眼睛,“三叔,你拿这玩意儿作甚,人都死了,留这影像何用?”
陈兆江寒声道,“这是昨天才传回的影像,许易大摇大摆回了星空府,还在正殿会见了陆中一。”
“咯”的一声,陈炳应梗直了脖子,“这不可能,当时我拿回的如意珠,可不止咱们一家鉴定过,都证明是原始画面,没有显化的痕迹。
再说,那灭杀许易之人,不也被考证出来了么,唤作坤沙,是遂氏的亲族。
还有那命牌,可是核实过的,确实破碎了。
现在弄这么个画面,就要推翻我的功劳,谁,谁啊,这么跟我姓陈的过不去!”
灭杀许易,几乎是他此生最大的功业,也是他半生辉煌的凝聚,他宁肯忍受被人骂娘老子,也绝不容忍旁人诋毁他的毕生功业。
“嚷什么,事情不确准,能召你回来。
瞧瞧你办的事儿。
资源消耗一堆,被人耍了个够,还连累家族。
现在好了,许易正大光明回归了,这事儿是盖不住的。
建兰会那边,你叫我们陈家如何交待?”
大伯陈兆海厉声道。
陈炳应怔了怔,激动地道,“我知道了,必定是有人弄鬼,洪天明,一定是洪天明,许易不明不白死了,但许易西山路路判的位子还是万分重要的,他找人扮了许易,先将这位子占住。一定是这样的。”
陈兆江眼睛一亮,“或许真是这样?”
陈兆海缓缓点头,“也只能是这样,至少暂时必须是这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