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眉头舒展了点,叹了口气,跟平时一样,好像还是不满顾康永出门胡混,有些怒道:“谁知道,昨天倒是回来了,跟你大伯打了一家,甩手就走,还没回来呢。”
打架?顾仲元心里好奇了一下,大伯一向最知书达理十分端庄,竟然也会打架吗?
不过太夫人这么说,他倒也没有怀疑,毕竟他也听说秦娘子把郡主撞小产的事了,气急了打一架,好像也说得过去。
把太夫人送到了永寿堂,顾仲元就回去了,他得回去问问母亲,除了打架,究竟还有什么事,到了祖母要打死大姐身边的丫鬟那程度。
太夫人一回到房间,就浑身无力的歪在软榻上,冲方嬷嬷说:“我瞧着她今天竟跟以往不同了,难道一直都是这样?只是伪装得好,骗了我?”
方嬷嬷叫人送了一晚冰镇的梨水,想了想,摇头道:“大小姐才多大,当年她就是那软弱的性子了,全靠太夫人照顾扶持,我看倒不是装的,兴许是听见昨天郡主说的那话,心里别扭了,再加上,她身边确实只有黛眉亲近点,自然维护的很。”
太夫人嗯了一声,她也不是很相信这几年顾清韵一直骗她,太夫人自己就是常年做出个慈祥样子的,自然知道装一层皮有多难,何况顾清韵年纪那么小,心机要真的那么深沉,也不会这几年老实本分的跟个蚂蚁爬虫一样,任由揉捏。
顾仲元回了东院,找到了张氏,把屋里的人都赶出去,才说:“我刚才去大姐那里了,碰见祖母在,祖母说大姐身边的丫鬟伺候的不好,要把人打死,母亲,家里是不是出事了?”
张氏脸有些浮肿,像是刚哭过,但对着顾仲元,她表现的十分平静,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,只说:“你祖母想打死哪个丫鬟不成,有什么好奇的,你还当她是个善人了?郡主怀着那会儿,打死卖了多少跟爵爷热乎的,你以为她不知道?远的不说,撞死那雅梅还是太夫人送给爵爷的。”
顾仲元皱眉,家里丫鬟下人这些,都没轮到他管,他白天在外面上学,身边跟着两个小厮两个书童,也都是张氏给他安排,屋里出了什么大事小情,也没人会告诉他,现在猛一听说这些,有些接受不了。
以前张氏只当他还小,但现在情形不一样了,该告诉他的,都要跟他说明白了。
“你祖母惯会做样子,她只授意,但坏事都让郡主做,她只装出管不了的无奈样子罢了,在外面讨个名声而已,在家里,你要真信了她那套,你就完了。”张氏举着顾清韵的例子给他分析,“外面都说你祖母多疼顾清韵,连这府里不少人都信以为真,可你仔细想想,永寿堂多少伺候的丫鬟,顾清韵身边有多少伺候的?还隔几个月就打发到前院换一次,春游秋游马球诗会,她哪次带顾清韵出去过?真要是心疼精心养的,会越养病的越厉害?不过都是嘴上功夫而已,永寿堂那边的事,你少掺和,明儿就赶紧上学去,好好读书,今年秋闱中榜,娘就高兴死了。”
顾仲元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的,他看着母亲的表情,发现说这些的时候,母亲平常的就像聊他在外面学了什么一样,祖母,竟也跟他以为的不同,这个家,怎么好像过了一晚上,什么都变了。
顾仲元心里不安,这些话听了都压在心里,只问:“母亲,我听说昨天爹跟大伯打架了,你知道爹去哪了吗?”
张氏垂眸,神色淡淡,只说:“谁知道死哪儿去了,许是跑出去了,你管他做什么。”
她这说法跟太夫人不谋而合,可顾仲元还是觉得很奇怪,他问大姐的时候,大姐好像要说什么,又犹豫不敢说,接着祖母就去了,强说大姐头上的伤口是自己碰伤的。
好像所有人都瞒着自己什么一样。
郡主那边收拾好,已经要搬走了,被顾康弘的人拦下,不让走。
太夫人刚准备眯一会儿,就被前院来的人又叫醒了,说郡主要回娘家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