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帝在世时,叶祯的祖父叶贤还活着,因是先帝的授业恩师,深得敬重。因此叶贤十分拥护当今圣上,在对于瑜亲王这一类似操纵朝堂的祸害,深恶痛绝。曾在朝堂之上,众目睽睽之下,因瑜亲王口出狂言,而丝毫不留情面的当面痛斥。
当今圣上还是东宫正主时,曾同还是皇子的瑜亲王开展了猛烈的夺嫡之争。自古以来皇室操戈,血肉相残的例子数不甚数。当年东宫棋高一招,又有一代太傅叶贤保驾护航,终夺得了锦绣江山。登基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将瑜亲王削夺蕃位,又赶至偏远的靖安省,若无皇召,不得入京。不久前因为靖安省知府贪赃枉法一事,圣上又重新想起了瑜亲王,亦或者说是对这位亲王,从未掉以轻心过。
这样说来,其实叶家同瑜亲王府到有些旧怨,以至于到了现在瑜亲王李殷同叶祯十分不对盘。
不管真相事实如何,如今圣上既然起了疑心,不日势必要采取行动,自古以来但凡与谋逆扯上关系的,皆是大动静,同室操戈,血肉相残的事件数不甚数,只怕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。
一想到此处,叶祯少不得连连皱眉,暗自思虑。他今日忙了一天,连口热饭也没吃上,如今回了府上,还未来的及休息片刻,又听说双城醉了酒,一时间眉头一紧,沉了眸子,大步流星的往东院走去。
只见后院,里三层外三层,围了好些下人,他们无一不面露难色,对着正满院子撒泼的叶双城,苦苦劝着,“二爷,二爷,快别喝了,大人回来就麻烦了!”
双城正喝的尽兴,此时一听到叶祯的名字,不知是怕的,还是怎么的,一下子就恼了,将手里头的酒壶往地上狠狠一砸,日天怼地一番,直把矛头指向叶祯,含糊不清道,“呸!他回来又怎的,从前在滨州,我想做什么做什么,如今来了京城,诸多规矩,毫无人性!叶祯以为他自己是谁,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不怕!”
双城如今是醉了酒,一股脑的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不满都说了出来,若是按他平日里清醒时,就给他十个胆子,他也不敢如此说。
在场的众多下人们吓的连连摆手,一个个面露惊色,结结巴巴的道,“二爷,大人可是您的亲兄长啊,哪能……哪能……”
剩下的话没敢再继续说,双城却立马知晓了:哪能直呼其姓名,大逆不道!
左右人群忽然散出了一条道,双城醉醺醺的,一脚踩着荷花池边的石头,斜着身子胳膊肘抵住大腿,伸手托着侧脸,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,一时间只瞧见走过来几个人,为首的穿着一身墨蓝色朝服,身姿挺拔,而身后跟着哆嗦着脸的管家。
双城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,见管家哆嗦着,脸色发白,眼前模糊似乎有无数个身影摇晃,忍不住指着他嗤笑道,“你怕什么呢?”
老管家战战兢兢,站至叶祯身后连连对着双城使眼色。
双城一时什么也没反应过来,自顾自的又数落着叶祯的种种不好,诸多不是。
譬如,叶祯不分青红皂白虐打他。
再譬如,叶祯虐打过后还不给他饭吃。
随后大喘了口气,又接着控诉:叶祯太凶,非拿兄长的架子压他,就是个王八蛋!
在场的所有人又跟着倒吸口冷气,皆低下头去,面面相觑。唯独不敢去看叶祯的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