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当时不过随意一瞥,此时已经印象不深。
十分像苏曜的应该没有,三四分像的似乎有两个。
骆笙想着这些,视线依然落在凌霄面上。
凌霄安安静静立着,虽然难掩局促,以他的身份能有这份镇定已算难得。
骆笙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漫不经心道:“凌霄这个名字不错,是殿下赐的么?”
凌霄不料骆笙问起这个,回道:“您说笑了,小奴卑贱如泥,岂能有殿下赐名的荣幸,贱名乃公主府管事嬷嬷所赐。”
“昨日那些如你一样的人,名字都是管事嬷嬷起的?”骆笙似是随口问。
骆姑娘与长乐公主的过往她丝毫不知道,长乐公主回京后她就仔仔细细问过红豆,知道公主府有那么一位嬷嬷,专为长乐公主调教面首。
“是的。”凌霄没有犹豫回道。
“那绿绮与独幽呢?”
“听说他们的名字是殿下所赐。”
骆笙放下茶盏,心思百转。
绿绮与独幽是长乐公主从外面带回来的,可见十分受宠。毕竟她从红豆那里听来的讯息,长乐公主对这些面首十分无情,新鲜劲一过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。
骆笙收回思绪,笑看凌霄一眼:“这么说,殿下很喜爱他们两个了?”
凌霄被这一眼看得心跳一阵急促。
在赏菊宴前一日他们这些人之中就开始弥漫着异样的气氛,大家心知肚明,公主殿下会选一人送给骆姑娘。
他们都想成为被选中的那个人。
他们这些人伺候公主时轻松光鲜,可当公主看厌了就难说了。
铁打的公主,流水的面首,反而是几年前公主送给骆姑娘的人至今还舒舒服服待在大都督府中。
凭这一点,就足以令他们这些条件平平的人心动。
是的,在世人眼里或许觉得他们无一不是赏心悦目的美少年,其实在见惯了这些的公主眼中什么都不是。
当然,总有人是特别的,哪怕他们不明白特别在何处,公主觉得特别就足够了。
比如曾经的绿绮、独幽,比如现在的——
“怎么不说话?”察觉眼前少年神色有异,骆笙蹙眉问道。
凌霄猛然回神,在那双清澈黑亮的眸子注视下,似乎很难兴起隐瞒的勇气。
以他的身份倘若被骆姑娘赶出去,恐怕就是沦落到腌臜之处的下场。
何况骆姑娘问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,本也没有隐瞒的必要。
“殿下以前很喜爱他们两个。”
骆笙听出几分意思来,轻笑道:“那现在有了新欢么?”
凌霄迟疑了一下,点头:“殿下现在最宠爱的是飞阳。”
“神采飞扬,这名字也不错。”
凌霄看了骆笙一眼,解释道:“是阳光的阳,殿下赐的名儿。”
“我昨日没有见过吧?”骆笙随口问。
“殿下没有让飞阳见过客。”
“行了,退下吧。”
凌霄愣了愣。
骆姑娘叫他过来只说了几句话,就可以退下了?
见少年站着不动,骆笙拧眉扫他一眼。
察觉到少女眼里的催促,凌霄躬身拱手,默默退了出去。
骆笙手指微勾,轻轻敲了敲桌几。
苏曜,飞阳。
日出而有曜。
会不会是她猜的那样呢?
骆笙很快有了决定:她要再去一趟公主府,会一会长乐公主。
此时秀月已在酒肆,骆笙亲自下厨做了一道糯米豆沙卷,装入食盒带去公主府。
“阿笙来了?”长乐公主正在屋中歇着,听了下人禀报,意外挑了挑眉。
自从回到京城,每一次都是她主动去找阿笙,阿笙来找她倒是难得。
“请进来。”
不多时,骆笙提着食盒走了进来。
长乐公主扬唇:“阿笙,过来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