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枪口对准他比了比,道:贞贞,你出去吧,我也不想崩你。
他尖叫起来:你一定不是曹士越,你表情不像真的曹士越!
我与左右那帮子木头人似的卫兵言道:凌叔叔手下这人怎么疯疯癫癫的。
大家都还当我是真正的曹士越,给我面子,纷纷点头称是。
白老板道:曹士越是个猥猥琐琐的胆小鬼,你不像他,只是脸像!你是谁?
我指着辎重营方向,道:你胡扯什么呢?与其跟我胡扯,你不如赶紧去叫你们凌局长回来——估计在那边。
白老板没动,还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我。我叹了口气。
眼下真是没什么办法能让他明白,我为他也伤过心流过泪,吃了好些苦头。他真是不够聪明的。
我说:赶紧去叫人吧。这儿有这么多人看着我呢,我又带不走他。人都被你们碾磨坏了,还不许我进去探个监么?
白老板没拦住我,他是反穿局的,不能暴露身份,自然是选择去给凌海洋报信。
我到底还是进去了,迎着与我记忆中一致的,浓重的血腥味。
大帐当中地下,果然有一汪血水,也有那几块焦黑的炭痕。张文笙蜷缩在地,连呼吸的起伏都不分明。
这不要紧,我清清楚楚地知道,他还活着。
他还没有死过,一直活着。
我已尽可能蹑手蹑脚了,当我走近时,他还是听见了我的脚步。他很敏捷地向着我,翻身回头。
我看住他发丝凌乱的脸,他也看住我。
突然,他的嘴角翘起,露出我从未见过的,青春又快活的一个笑。
他笑道:曹士越!我知道,你是一定会来找我的,就像我是一定会去找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