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文笙道:好,就说我是你爸副官。
第58章谈肉画饼论从前
六、
自我应允帮忙越狱,这一个张文笙对我的态度就好了很多了。
具体表现在,放饭的时候,帮我端了一次餐盘。
他还特别得意地跟我解释说:戴了这种手铐,没练过的连餐盘都端不起来,汤会全部洒掉。
他这个态度,仿佛帮我端个汤已是极大的恩惠与示好。
当然,汤洒了是很亏的,因为在此地一日只得一餐,有一个面包及一碗浓汤。
面包很硬不怎么好吃,汤又是甜的,味道很奇怪,我吃了一口就放弃了,全部推给张文笙。
他问我:不吃东西有什么力气跑?
问归问,并不客气,他用面包蘸着浓汤,三两口就把我那份也吃干净了。看上去他是很适应这种粗疏的食物了。
这人仿佛是一个经常往来号子的惯犯,在这间莫名其妙的纯白色班房里,他比住旅馆还自在。
我说:这些东西根本不是给人吃的。
听了这话,张文笙笑了。
他低着头,发出清晰的笑声,一时连肩膀都在抖。我认识张文笙这个人以后,从没见此人像这样笑过。固然这也不是什么舒心开怀的笑,他只不过觉得我这人说话有点逗。但是他毕竟是用整个身体在“笑”的,这就很难得。
他笑完了,又沉下脸:你是民国初年的公子哥儿,锦衣玉食惯了,连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不具备,出去就得饿死。
我不乐意了:我现在就不饿!
这倒是实话,我醒来到现在,想来也有几个钟头,既没有饿的感觉,也没有想解手更衣的感觉。除了骨节酸痛,我没有什么更鲜明的感觉。我的身体像是被拉扯到四分五裂后复又草草缝合,现在也根本还没有完全合为一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