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两根指头掸了掸衣服,云淡风轻道:不要紧的,打是亲骂是爱。
白老板抬起俩手捂着脸,对张副官道:算了,我情愿回去下警徽丢饭碗。我的“定位器”是不是在你那里,还我。
张文笙想了想,道:可以给你,我来启动,然后还你,免得你耍花招。
白老板又道:我打掩护的班子雁鸣社,除了我其他人都是这时代的普通艺人,并不知道我的事。现在因我失职,曹钰把他们全当我同伙扣押了,我很抱歉。
张文笙立刻接道:我会想办法搭救。
他俩这几句话其实说得极快,我仍是听得半懂不懂。听到“雁鸣社”几个字,我忽然一下想起,之前在街头拿的海报一个角落里,确实有这几个字。再想一想,记起白某人初次到我家搭台子时,也是有班主引荐,他们不算吹拉弹唱都有十好几人。
这些人,譬如戏台后面奏乐的琴师鼓手,譬如天不亮就将院子里的落叶全都清扫一空的粗使仆役,譬如此前给我爸作攻城敢死队之用的一百精锐……我都几乎不曾对面仔细瞧过他们的脸,他们对我来说,个个面貌模糊,可有可无。
院子里咯咯叫的鸡,是不会跑得到我曹士越眼前来的。等我看到它们时,一只只都是睡在闪着油光的鸡汤里。
我不知道张文笙见没见过雁鸣社的其他人,他是完全不假思索就应承了要搭救他们。
呵,说大话呢。想从我爸的手里捞人?我家老头子心狠手黑,闻名海内,他张某人难道以为这威名尽是说笑?
我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大腿,一瘸一拐走近他们。
我给他们笑笑:别想当着我的面就捣鬼……
嘿,我这句话呢,可不得了啊了不得。
因为我这句话话音未落,隔壁监墙就塌了。
真的,那墙,它就,直接,塌了了了了。
是这监狱的后墙,在紧隔壁一间旧监的位置,被人拿两包土炸药给轰塌了,炸出一个一人高的大窟窿。
我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?——在后墙炸个洞,让犯人自己跑了岂不更简单?
结果,我们不干自有别人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