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骊渊兀自昏睡得不省人事,除了一手紧紧攥着不放,整个人躺得端正笔直,薛珩听到轻微的鼾声之后,才转过了身子,轻声道:“渊哥,你还真是正人君子,杵得跟个棒槌没两样,我的心意……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,你才会明白——”
说到此处,风骊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,薛珩登时有些心慌意乱,急忙回转过身子,渐渐也有了睡意。
翌日再醒来的时候,风骊渊依旧按着卯时起身,爬到谷顶练剑,那些饥民的尸体已经被人掩埋,风骊渊猜测,多半是葛洪走时做的,心下也觉愧疚,走到坟头默念了几句。
练了不到小半时辰,风骊渊连着错了几招,一时觉得浮躁难耐,“期古大哥心性大改,会不会是经受了什么歹人的蛊惑?还有师父,他到底去了何处?倘若他一直留在这里,断然不会由着期古大哥……”
风骊渊心乱如麻,急急忙忙跑下了谷顶,差点跟薛珩撞了个满怀。
“兄长,你为何……起得那么早?不会是又想瞒着我一个人走罢?”
“怎么会,我这不是急急跑下山来见你了么,今日我想去长安城看看,假若稚川还没有寻到期古大哥,我想……尽可能抢在前面会会他。”
薛珩冷哼一声道:“风期古自诩止水大侠之后风家第一人,气度却还不及止水大侠的一半,兄长何必在意?”
“我爹他……半生流浪在外,过去也有过让我认祖归宗的想法,后来尽管释然,认清此事无足轻重,只怕也不愿让我得罪本族人。何况,期古大哥早年指点我的剑法,委实可以称得上倾囊相授,毫无保留,我却……我却害得他这辈子不能用剑,于情于理,我都该拉他一把。”
薛珩默了半晌,沉声道:“兄长若是想去,这一路一定得听我的,万一出了什么差池,绝对不能冲动行事。”
风骊渊摆了摆手道:“我又不是毛未长齐的孩子,教你这么管着束着,岂不是丢尽了气魄脸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