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让何延书煽风点火下去,只等众人振臂一呼,划几道鲜血滴在碗里,和着酒水咣当下肚,他风骊渊就成了领着几十个喽啰兵的小匪头,还要跟着江左第一大氏族作对,实在算不上什么划算的买卖。
“我这弟弟年少,方才只是胡言乱语,还请诸位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众人纷纷扬首,只见风骊渊从天而降,一把揪起何延书的衣领,手上绑着先前从屋中扯下的窗帘,荡秋千一般,挂着何延书荡出了临梓阁。
看着风骊渊气得发青的脸色,何延书怯生生地开口道:“轩翥哥……我是不是闯祸了?”
岂止是闯祸那么简单?
风骊渊先前还把他当成出将入相的青年才俊,眼下只有满心的恨铁不成钢,捏着鼻梁道;“三水啊……你看哥哥这怂包样子,哪来的福气消受王侯将相的命格,借粮不过是想接济几个百姓,你怎么就——”
何延书做足了劈头盖脸的准备,却只得了几句不轻不重的抱怨,正还无措是喜是忧时,风骊渊蓦地顿住,改口道:“讨债的说来就来,快走!”
要不是在无名山中要死要活地折腾了一遭,这人的轻功搁在以前,真能算是睁眼也瞎,风骊渊撇下了有心无力的何延书,自顾自地飞檐走壁,哪知身后的人还同鬼魅一般形影不离。
风骊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,身后的鬼魅自始至终静默无声,如此登峰造极的轻功,只要会上一星半点的暗器功夫,今日能不能留得命在,委实也难说。
再耗上一时半刻,只怕连动手的力气也没了。
风骊渊猛力向前一蹬,反身拔出承影,利落地舞了个剑花,不疾不徐地道:“阁下对风某穷追不舍,想来定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前愁旧怨,怎奈风某行走半生,虽然少了英雄好汉的气魄,但也自觉‘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’,不知缘何得罪了阁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