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来吱呀作响的柴篱被风骊渊直接跃过,走路也不生一丁点脚步声,自幼爬山上树练出来的轻功,倒并非浪得“雁过无痕”的虚名。
嵇绍从上往下,只看见黑得锃亮的冠发,还有刀脊一般挺出的鼻梁,“阁下是?”
“侍中大人,苏门山一别,已是八年有余,轩翥未下拜帖,不请自来,还望大人见谅!”言罢,风骊渊抱起拳,躬身拜了一拜。
“苏门山……原来是当年的小柱子,居然都长这么大了……”
“过了这么多年,大人看上去,跟往时并无几分差别,看来真是养生有道,晚辈定要求教一回了。”
“叫什么‘大人’,你师父当年……还指点过家父呢,若论起辈数,弄不好……我反而是晚辈——”嵇绍本想寒暄几句,被回过神来的薛珩截住,“兄长,你真的来看我了?”
“是啊,难道你不请我进去坐坐么?”此前风骊渊对薛珩,时时绷着一张黑脸,当下微微一笑,从来冰封在印堂两侧的剑眉,居然跳了一跳,惊得薛珩手足无措。
嵇绍眼见风骊渊反客为主,笑着道:“屋里凉快,风大侠快请进来吧。”
“大侠不敢当,嵇叔抬举了,叫我轩翥就成。”薛珩的“兄长”提醒了风骊渊和嵇绍,这才把两方称谓确定下来。
薛珩跑进跑出地招待两人,嵇绍也乐得清闲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往事。几十年过去,谈及他父亲的风采,仍然滔滔不绝,比起不靠谱的古怪道人,风骊渊更向往嵇康这般清旷放达的高士,听得十分专注,迟迟未能引出此行前来的目的。
嵇绍讲得喉咙干渴,低头抿了一口茶水,才发觉风骊渊的手始终搭在黑色包裹的正中央,忍不住问道:“这包裹里头,可是承影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