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转头,目光漫不经心地略过那些“琳琅满目”刑具,有的我还能理解,有的就令我匪夷所思了。有木枷、铁凿、铁锤、脑箍、竹板、鞭子、斧、钺、侧刀、笞杖,还有我看不懂的竹签、刷子、夹子、木床、凳子,五个连在一起的小木棍,三个连在一起的大木棍,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?我随便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可怕的侧刀,拎在手上,没想到还挺沉。
“哈~”
我听到有人泄出一丝笑音,便不悦地转头看去,原来是长乐见我拿得艰难,不禁笑出了声。再看未央,这人眼中居然也含着笑意。
我有些恼羞成怒,到底谁是犯人,还笑话我?
“你知道这个铡刀是干什么的吗?”长乐忍笑道,“这是施行腰斩之刑用到的刑具。腰斩使用的刑具称为铁质,铁是大斧,质是用斧砍人时下面垫的砧板,斧与质是分离的两件东西,后来这一刑具发展为用轴连在一起,铁演变为铡刀,质演变为铡床,你将它们分开来,还怎么……”
我:“……”真的,我不是来搞笑的。
我放下侧刀,目光落到一个奇怪的小玩意儿上,那东西是用绳子穿成的五根小木棍,我正思索其用途,未央便沉凝道:“你看的那物名为拶指,是一种酷刑,受刑人将十指伸进木棍之间的缝隙后,有一个或两个行刑人从两方收束那绳子,所谓十指连心,受刑人便有剖骨剜心之痛。”
“你要对我们用刑吗?”长乐敛容道,“我感觉你好像恨我们,可以说说原因吗?”
“原因?”我冷哼一声,不得不放弃这些令人费脑筋的刑具,从靴筒里抽出个匕首来,刀尖指着长乐的脸庞,“你可还记得风涟、风漪,她们是我的婢女!而你却杀了她们!”
长乐脸色一变:“风漪是我杀的,我承认!但风涟不是我动的手,是未央!”
我俯身,居高临下地拍拍他的脸,然后手下一用力,直接捅进了他的腹部。长乐疼得面色扭曲,发出痛哼声,腰也软了下来。
“这件事我知道,这笔账我会算在你们殿主身上。你们这些伤害林儿和暖儿的,我一个也不会放过。”我淡淡道,猛地撤出刀刃,又一下子就着原处插进去,翻转着刀刃,在伤口里翻搅捣弄。
在我眼中怕死的长乐居然忍住了没叫出来,大量的冷汗顺着他的额角落下来,身躯因为剧痛而颤抖,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冷不丁地,未央出声道:“你这样算的话,我也有份。当初是我看出风涟不对劲,报告给殿主的。虽然殿主可能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放心,不会少了你的。”我瞥了他一眼,勾起唇角,抚着长乐冷汗淋漓的脸庞,温声问他,“痛吗?”
“你……是呃……想说……”长乐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唇,“这点程度远不如你的婢女痛吧?”
我笑:“你知道就好,你的好日子还远没有到头呢……”
笑容中,我又拔出刀刃,插了进去。大量的鲜血从他腹中涌现了出来,粘稠的、鲜艳的,浸染着黑衣,缓缓地流到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