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李秀对张浩然这些话完全不理会,坚持给陆铮去书信,现在信来了,他迫不及待地的打开看,一看了之后,他面上浮现出古怪之色,对左右道:
“去,请张司马过来议事!”
张浩然一袭官袍,昂然入帐,见到了李秀之后,他双手鞠躬为礼,道:“将军找我议事?”
李秀哈哈大笑,道:“张司马啊,张司马,你输了!你不是跟我说,我给王爷去信,他一定会破口大骂我吗?
王爷回信了,没有骂我,一句都没有骂我,你输了!”
张浩然愣了一下,有些懵逼,道:“书信在何处,你可否让我看一看?”
“那个……”李秀支吾了一下,心想王爷的确没有骂他,但是在书信之中王爷也强调了这一次进攻山东的重点,让李秀不要在意兵马,而应该要势如破竹,不断的攻城略地,唯有如此才能对宋文松造成震慑,才能达到这一次出兵的目的。
不得不说张浩然这家伙看上去嘴上无|毛,可这小子还真有点水平,至少他对陆铮的意图揣摩得很透,而且对敌人的了解也不俗,宋文松的想法他考虑得十分准确。
“书信不是不给你看,但是现在我们重点还是在出兵!王爷说了一些话,大抵也是要我们攻城的!现在我们怎么攻城?”
张浩然一听,忍不住捶胸顿足的道:“李将军,前几天我给你劝谏,让你快速出兵攻城,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,你偏偏不相信,觉得我们人手不够,攻城难以收到奇效。
现在好了,我们在这里驻扎了几天,守军一方早就做好的准备,以逸待劳了,这个时候我们要攻城难度倍增!李秀将军,如今太难了,我们区区两万人马不到,怎么能打得了城池?“
张浩然这话一说,李秀陷入了沉默,心中实在是不爽得很,可偏偏失去战机的是他,张浩然没有冤枉他,这更是让他恼火!
“没有办法吗?我李秀打了一辈子仗向来都是以勇猛著称,别人都说我打仗没有韬略,老子就不相信,这一次老子要用一用韬略,一定要打下一座城池!”
别说,李秀一念及此,当即就仰躺在了罗汉床上,眼睛看着天,脑子里拼命的想对策!
张浩然看到这一幕真是哭笑不得,可是一时他也想不出对策来,觉得这件事实在是棘手。不知过了多久,李秀忽然从床上跳起来,道:
“张浩然,你不是说宋文松多么厉害么?我两天不出兵,明明可以进攻德州却也没有动,宋文松一定会认为他判断正确,我的出兵不过是虚晃一枪对不对?
他有这个心理,恰便给我用兵带来了机会!这个时候恐怕山东军对会当我李秀没有实力,所以我认为这个时候战机并没有失去,是不是?”
“呃……”张浩然一听李秀这个分析,沉吟了好大一会儿,脸上也露出了喜色,道:“不错,不错!李将军这个分析极有道理!如此说来,我们大军故意没有进攻,虽然有失去战机之嫌疑,但是同时也有麻痹对手是效果!
如此这般,对方以为我们虚晃一枪,便会放松,我们倘若筹谋得当,还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!”
李秀哈哈大笑,大手一挥道:“什么叫他娘的失去战机?老子就是麻痹敌人的呢!”
李秀这一说,让张浩然眉头一皱,忍不住大骂一句无耻,可是他心中却也不计较这点小事了,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对山东用兵,这个马虎不得!
李秀道:“既然这样,这个营帐我们就来个空城计,今天晚上我率领大军开拔,我们不进攻德州了,而是改道去取滨州!我们拥有骑兵,此去滨州最多两日便能到,我们昼伏夜行,反正这一带路况我们也有向导,等我们到滨州之后,突然袭击,必然能一鼓作气拿下滨州!”
张浩然长身而起,道:“好。李将军这一计绝妙!这个空城计我来唱,你尽管领兵出去,我在这里留一千人虚张声势,保证不让德州军放松!”
李秀道:“张浩然,你是王爷的发小,也是王爷十分看重之人!我告诉你,空城计是有风险的!山东的将领几乎都没有易于之辈,如果你唱得不好,让他妈看出了破绽,他们一旦领兵来进攻,你就逃无可逃,死无葬生之地了,明白么?”
张浩然大笑一声,道:“我张浩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,你放心去,生死有命富贵在天,我张浩然这辈子既然决定效忠王爷,就算死又何妨?为王爷战死,为我辽东战死死得其所!”
李秀愣了一下,对张浩然也是刮目相看,道:“张司马,没有想到你这读书娃竟然也能说出这等慷慨之言,好,你这个兄弟我李秀认了!以后你我是兄弟,前面我的话就都当放屁了!
从现在开始,你我共生死!今天我领兵出去,两天之后你可以撤兵!记住了,一定要守到两天,不多不少!知道吗?”
张浩然郑重点头,心中知道李秀这是在替他考虑!因为张浩然如果真麻痹了,一旦滨州的战局打响了,德州军肯定知道自己上当,怎么着也会领兵过来求战,如果是那样,张浩然还怎么逃得了呢?
李秀是主将,他可以牺牲张浩然,只要他完成了这一次大战的任务,陆铮也不会把他怎么样,但是李秀在这个时候给张浩然说这番话,也足以说明张浩然得到了他的认同了,这难能可贵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