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部尚书宋文松?苏星海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立刻尴尬了!
宋文松从京城到江南出尽了风土,可是也惹出了巨大的祸端,正是因为宋文松的风头,西北反了,龙兆炎竟然自立,宋氏封王,大乾和大康公然唱对台戏,这对整个江山社稷影响实在是太大了。
苏星海今日来见歆德帝,心中还想着逮着了机会一定要好好说一说这件事呢!宋文松从京城回江南其人用心极深,甚至可以说居心叵测,现在给大康招惹来了巨大的灾祸,大康怎么还能给他这么高的位置?
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这件事,歆德帝竟然将宋文松召到了紫荆宫!宋文松穿着一袭尊贵的紫袍,整个人神采奕奕,此时的北方局面一片凌乱,宋文松却是位极人臣,再大的风浪似乎也卷不到他身上。
他规规矩矩的行礼,道:“微臣文松见过陛下,陛下万岁,万万岁!”
他的言辞颇为浮夸,行礼之后,歆德帝抬抬手道:“爱卿平身吧!”,宋文松站起身来,又冲着苏星海行礼,苏星海神色微微变了变,只是轻轻的颔首。
歆德帝道:“宋爱卿,今日你进宫所为何事?是不是为了北地的战事啊?”
宋文松道:“陛下,陇右宋家竟然敢自立,而且还让隐太子上了帝位,这等行为赫然让人发指!文松近几日听闻这消息,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面见陛下,将此事的应对之策给陛下一个明确的建议。
瞧瞧现在的宋家,他们完全是丧心病狂,宋家人裹挟十余万西北军,欲要攻破并州,而后一路南下,夺我京畿之地,横扫我河内之江山!陛下啊,贼势如火,文松夙夜难免,倘若北地失守,江南失去了固守之险,局面真就危矣啊!”
歆德帝皱皱眉头,道:“宋家乃乱臣贼子,文松爱卿能够在大是大非面前坚定争议,能够及时的和宋家决裂,朕心甚慰!北地的局面已经不同以往了,各方贼人犬牙交错,各有利益,朕对此也并不是十分明了!”
歆德帝忽然看向了苏星海,道:“苏爱卿,你是宰相首辅,又长期居于京城,京城最近的坎坷磨难你都亲身经历!
朕想听听你说一说北地的局面该怎么办?我们大康是弃还是保?倘若是保的话,我们该怎么保,用何等策略才能保住京城?”
苏星海一下愣住,他没有想到歆德帝竟然忽然将矛头指向了他,他沉吟了好大一会儿,这个问题他竟然不能回答。
北地能保得住么?就靠宋文松留下的那几万军马?还有就靠太子龙兆桓的那点手段?现在的北地京畿,面临的不仅并州的压力,更有两河的压力,曹魏明和宋家沆瀣一气,两方势力要对京畿河内形成夹击,北地要保住实在是太难了。
可是北地弃掉能行么?答案显然是不行,北地丢了,江南便没有险可守了,现在江南四面八方都造反了,到时候四面包围的江南如何能够自保?
苏星海思忖之后,觉得这个问题几乎没有解答,可是他转念一想,为什么歆德帝会在这个时候忽然询问自己?而恰恰宋文松又在现场,莫非歆德帝是想把宋文松又派回京城去?
一念及此,苏星海觉得很不妥,宋文松毕竟姓“宋”,他如果此时回京城,一旦战局不利,很可能宋文松又从新归于宋家了,那样一来,京畿关内那岂不是拱手送人?
苏星海和宋文松打交道很多,他最是了解宋文松这个人,他知道宋文松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此人也绝非要给大康做忠臣,只是受形势所逼,他不得不以退为进而已!此人骨子里面是个不甘平庸的枭雄,他志向高得很呢!
对这样一个人,苏星海觉得根本就不能信任,如果此时歆德让其重回京城,说不定北地真就会迅速崩溃完蛋!
一念及此,苏星海道:“回禀陛下,北地要守,一定要派遣得力干将来守,本来宋将军是个合适的人选,但是宋将军刚刚从北地回来,现在重新出征显得不合时宜。
再说了,宋家之所以反,和宋将军下江南不无关系,此时倘若宋将军再北返,恐让贼子更加的疯狂,那样对北地的防御也非常不利!”
歆德帝点点头,道:“文松爱卿,苏相所说的你以为如何啊?此时此刻,你倘若想北返,并非朕不同意,恐怕和现在的形势也不能契合,苏相老臣谋国,一语说出了朕的心思哇!”
歆德帝话锋一转,继续道:“文松爱卿,你是我大康的栋梁,是一等一的将领,眼下你觉得北地能力挽狂澜的会是什么人?谁有这等能力保北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