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场的局势瞬息万变,本来占据绝对优势的辽东铁骑忽然之间就陷入到了困难的境地,毫厘间的胜负很多时候决定的不是一场战争的胜负,而是决定天下大局的改变。
现在京畿的局面就走到了这个十字路口,谭磊和龙灵秀面临此生最难抉择了,他们从山东出兵已经过了十日了,对辽东铁骑来说给养最多一个月。
而最后战斗力的日期一般不能超过二十日,也就是说在十日之内他们必须定鼎乾坤,要不然便兵败如山倒。
现在他们可以选择攻汴州和岳峰决一死战,岳峰手中之后两万骑兵,剩下四万府兵步卒,六万人马而已。
汴州城破,年久失修,陆铮纵然有加固短时间也绝难有质的飞跃,相比起来辽东铁骑几万人马还可以一战。
第二条路则是继续攻京城,可是士兵的士气已经堕了,京城人口众多,一旦给了龙兆桓喘息之机,他很快就能重新将守城的军队部署妥当,辽东军又需要面临新一轮的檑木滚石甚至更可怕的高城防御。
第三条路则是退回山东,守住山东而后再蓄力徐徐图之,如若不然,一旦山东丢了,京畿两河的战役又失利,辽东将会面临绝境。
“公主殿下,您这般说末将仔细思忖了一番,眼下于我们而言只有一条路最为妥当!”谭磊道。
龙灵秀豁然道:“哪一条路?”
谭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:“回山东,趁着齐王还没回过神来立刻回山东,占据山东之地,再徐徐图之!”
“回山东?”龙灵秀瞪大了眼睛,盯着谭磊道:“我……我们从山东领了近十万人马过来,什么都没有捞着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?
我的天,驰骋天下,纵横无敌的辽东铁骑竟然在京畿失败了,被龙兆桓和陆铮两个小儿给打败了!这要传出去是要让天下人耻笑的呀!”
谭磊惭愧的低下头道:“公主说得有理,可是俗话说得好小不忍则乱大谋,眼下的局面唯有如此我们辽东军才有最好的前途!”
谭磊顿了顿,道:“京畿我们在,陆铮和龙兆桓便会团结一心,共同对付我们!一旦我们走了,他们就会窝里斗,内斗,嘿嘿,到那个时候,他们之间狗咬狗是必然!”
“其二,我们回了山东,绝了齐王的路,他只能领兵去江南!他去了江南,陆铮心中能安么?
江南是陆铮的老巢大本营,可是现在他的老巢大本营中没有一兵一卒,齐王如果真胆大妄为,他甚至可以立刻领兵攻打金陵,攻下金陵之后,他行了悖逆之事便可以称王称帝了!
陆铮的算盘很精,如果我们留在京畿,局面便全部在他的算计之中,如果我们退回去,他的算计就会落空……到那个时候,局面反而是我们最主动!”
龙灵秀挑了挑眉头,反复沉吟委实难以决断,以她的性子这一次出兵白白丢了几万人马,狗屁都没捞着就这样退着实太丧气了,她简直不能忍受。
可是仔细想想呢,谭磊无疑是老持沉着之言,他这般安排着实妥当,让人无可辩驳。
“谭将军,你有为什么断定陆铮没有其他的安排呢?他能让我们从容退走么?”龙灵秀道。
谭磊哈哈大笑,道:“这就对了,如果陆铮不让我们退,那局面瞬间就会改变,没有了汴州的城墙防御,就凭他的几万人马和我们野战,我辽东军的重骑比他强十倍,我巴不得他能和我硬抗呢!”
谭磊说到这一句话的时候,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阴沉,他脑海中又想起了京畿那一战的情形,那一战陆铮用重骑屠杀他的轻骑,一万轻骑,转瞬间就灰飞烟灭,那一幕在谭磊的一生中从未经历过。
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给轻骑下的不能退的命令,当时如果能冷静下来换一个思路,兴许还不至于那么惨呢!
龙灵秀脸色也很阴沉,她道:“退很好,可是我心中总不安!谭将军,你是没有和姓陆的多交手,此人是我这一辈子遇到的最难以对付的人,我龙灵秀这辈子真没服过人,但是我不得不说陆铮是个让本宫觉得……嘿,不说了,一提心头就冒火……”
谭磊点点头道:“不错,陆铮此子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,其不仅才华超绝,用兵也让人叹服,我谭磊也对其用兵深感佩服!”
龙灵秀道:“那怎么办?就没有其他的路子了么?比如说我们忽然下江南去?”
谭磊摇摇头道:“殿下,您这个念头动一动就好,千万别沉迷,否则死无葬生之地!下江南的确很诱人,因为江南现在空虚,甚至能一战定乾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