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铮说完,轻轻摆摆手,道:“好了,你安排一下,我去一趟县学,我听说最近县学的气氛很好,我实地看一看,走一走,瞧一瞧……”
发昏当不了死,陆铮在经历了一阵情绪低落之后,慢慢的又恢复了冷静,天大的事儿来了,他也只能稳住。
而越是大事儿,他越要沉住气,越是急的事情越是急不得,陆铮想先冷静一下,再想想,再看看,静观其变。
陆铮在京城有动作,西北肯定也不会闲着,陆铮与其自乱心神,还不如先沉着冷静,那样才能发现机会呢!
沙田县学,眼下十分热烈火爆,撇开知府大人段如南上折子给陆铮带来的负面效果不提,正面效果便是让陆铮和沙田县学的名头更响亮,甚至连其他的州府也有学子来凉州游历,甚至还有留在沙田县学潜心读书者。
陆铮办学的态度是很开放的,眼下沙田县大街上,来来往往的尽是读书人,其他的地方不看,仅仅看沙田县上的酒肆、茶楼、杂货铺门口的匾额招牌,相比之前都上了很大的台阶。
而读书人的增多,那些无孔不入的商人开始在沙田开书坊、书铺,开文房用具点,还有那些个妓院的老鸨子,开始把高档的妓院开到了沙田这边,小小的县城变得愈发繁华,一派蒸蒸日上的气氛。
“公子,童子来了,就一人一马,没有住在县城,而是下榻在了凉州!”影儿在回程的路上压低声音给陆铮说话。
陆铮点点头道:“嗯,我们去一趟凉州吧!”
陆铮改道凉州,直奔童子下榻的客栈,进入客栈上房,童子一袭短装打扮,风尘仆仆,看到陆铮,他连忙行大礼道:
“公子,我在京城听到了消息,便第一时间往西北赶,路途遥远,我没来迟吧?”
陆铮道:“嗯,说说吧,什么情况?”
童子道:“西北折子送到了京城,戴皋便暴跳如雷,据说两天没有去上朝,由此可见他恼羞成怒到什么程度。
段如南一边上折子,一边有私下里结交相府的人,估摸着下一步戴皋便要在段如南这边出幺蛾子,这年头,想巴结戴皋的人不知有多少,段如南官儿虽然不大,但是野心勃勃,估摸着他是想用这件事搭上和戴家的关系呢!”
童子侃侃而谈,他所说的话并不是基于他的判断,而是他背后有大量的情报来佐证。
陆铮将童子留在京城,就是出于对情报的考量,童子是这方面的天才,陆铮让童子在这方面进行全面的布局,眼下已经有了一点雏形。
陆铮听着童子的话,仔细反复斟酌,忽然道:“段如南这个人人称小孟尝,喜欢结交人,看来这件事背后有高人指点!”
童子道:“公子,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向您禀报,根据我们的消息,仲父明不仅没有死,而且他竟然也没有去北燕,十有八九是往西北来了,估摸着是听到您来西北的消息,他向找您报仇呢!”
“什么?”
陆铮豁然站起身来,睁大眼睛盯着童子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勃然道:“这么重要的消息,你怎么现在才说?”
童子脸色发窘,低着头道:“公子,兹事体大,这样的消息我岂能让他人传递?另外,这个消息我知道也并不久,而且不能完全确定,不敢贸然禀报!”
陆铮一拍桌子,道:“这就对了!我说最近怎么好事没有,坏消息接二连三的来,敢情是又有人使坏了呢!
哼,仲父明啊,仲父明,你还真是阴魂不散,向来最近的事情,都是因你而起吧。
好,我来西北,你来报仇,那咱们便在西北决一高下!”
陆铮脑子里思绪纷飞,想着种种可能,童子道:“公子,如果仲父明真是在段家后面,他可能会推动朝廷解决西北的问题,江南张家的覆灭,对江南各家来说心惊胆战,对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西北权阀,恐怕也有兔死狐悲之感。
如果有人在这上面动歪脑筋,公子从京城而来,又干出这么多政绩,为读书人伸张,只怕会引起西北本土某些人的忌惮。
再有人在其中使坏,于公子来说不能不防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