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父明眯眼盯着龙中云,淡淡的道:“世子殿下,你可要三思啊!这件事乍看是一件小事,其实并不小,倘若世子殿下大包大揽,最后没有能成功,只怕对世子殿下的声名有害无益啊!”
仲父明说到此处,顿了顿,道:“各位才子,恕我直言,尔等之才,比之陆铮皆不如甚多,倘若你们听我一言,现在罢手,灰溜溜的下船,闭门读书,他日你们兴许还有一二机会。
倘若你们不听我之言,偏偏要心存侥幸,只怕要自取其辱。你们自取其辱也罢了,关键是伤了世子的面子,挫了秦王殿下的威风,这才是莫大的罪过,尔等能承受得起这样的罪过么?”
仲父明这番话说出来,龙中云脸色巨变,他勃然道:“够了!仲父先生,你无需再说!”
龙中云豁然站起身来,他真是彻底的爆发了,大声道:“大名鼎鼎的仲父先生,原来是如此无胆之人!自己口口声声说可以掌控一切,却稍微遇到一点困难,便彻底溃退,累累如丧家之犬。
想那陆铮有多少本事?不过是恰逢其会投机取巧而已,可笑仲父先生还当陆铮是多么厉害的人物,自己吓破了胆,还壮他人的声势,灭自己的威风,真是岂有此理!”
龙中云将手中的扇子一收,然后用扇子指着众人道:“你们都听着,休得听仲父明妖言惑众!我龙中云今天撂句话在这里,这一次花魁大赛,我龙中云非得要和陆铮碰一碰,我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有多少本事!”
龙中云这席话说得铿锵有力,极具气势,他堂堂的世子殿下,身边的跟班拥趸自然不少,龙中云在京城就以才学出众闻名,平常结交的才子众多。
这一次来江南,他虽然很低调,但是随行的依旧有不少才学出众之人,此时此刻,主子发飙了,他们自然不能无动于衷,当即有人道:
“世子殿下乃北地大才子,有您亲自出手,那姓陆的小儿必然不是对手,届时,我等倒要看看,此黄口小儿究竟有些什么背景,为什么有人将他吹捧到这等地步!”
“不错,那姓陆的小儿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。他仗着有几分诗才,就想着小瞧天下才子,殊不知,世子殿下之才,惊世绝伦,比他只高不低!他惹恼了世子殿下,那必然是自取其辱,而这一次花魁大赛,芊芊姑娘第一是得定了!”
众人吹捧,马屁如潮,龙中云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。
一直闷头喝酒的苏清醉意朦胧,忽然抬头道:“世子殿下,据我所知上一次茜郡主来江南之时可就见识过陆铮之才,世子和茜郡主素来亲厚,莫非没有听过茜郡主说起过陆铮么?
据我所知,茜郡主对陆铮颇为赏识,给陆铮赐了一幢大宅子,这幢宅子现在在扬州,这件事已经在扬州被传为佳话了,殿下,不可轻敌啊,哈哈……”
苏清这番话说得含糊其辞,听上去像是醉酒之言,可是龙中云却听得心中一沉,一股火气从丹田“蹭”一下升腾而起。
倘若是别人说这番话,龙中云必定当场发飙,可是苏清身份不一般,他是龙中云的亲舅舅呢,龙中云哪里能发飙?
可是,龙中云心中实在不是滋味,说起来这一次他来江南还真和郡主有关,茜郡主回京之后,龙中云带着她参加了不少的文会诗会。
每一次到那种场合,尤其是龙中云大出风头之后,欲要在妹妹面前炫耀一番,茜郡主都会瘪瘪嘴道:“你这算什么?充其量就算几首打油诗而已,真还要做诗词,我只服江宁陆铮!”
龙中云老听这样的话,心里哪里能不腻歪?他也是有才之人,岂能被人就这样压一头?暗地里他让人找了陆铮的诗作和词作,一读之后发现陆铮果然有才学,但是他心中却不怎么服气,一直就想找个机会会一会陆铮呢!
而这一次恰好秦王布局江南,龙中云在京城闲着无事,遇到了漕运总督魏双进京办事,他便禀报秦王,跟着魏双的黄船一同南下到了金陵。
到了金陵,恰好就碰到了花魁大赛开赛,他本想着近几日找个机会去见一见陆铮,没想到他这个念头刚动,就碰到了今天这茬子事儿!
“奇耻大辱,真是奇耻大辱啊!”龙中云将扇子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,扇骨子“咔嚓”一声,断了一根。
他随手将扇子扔掉,神色冷峻的道:“各位,从现在起大家都无需多言,谁胜谁负在花魁大赛之后,自然见分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