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键时候,他又站在了张浩然身后帮他摇旗呐喊,一时应者如云。
陆铮好整以暇的站着,耳观鼻,鼻观心,对众人的愤怒充耳不闻,仿佛没听见一般。
他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,让大家更是不能忍受了。
这时候,邓升明被推上了前台,众怒难犯,邓升明背着双手,踱步走到陆铮身边,道:
“陆铮,你降了号,就要服从夫子的安排,我现在要求你立刻离开乙字号!”
邓升明是教习,威信很高,在陆铮惹众怒的情况下站出来,立刻得到了大家的拥护,一时大家对陆铮的口诛笔伐更是凶悍,如果骂能杀人,陆铮已经死了一千遍了。
看到这一幕,就连丁聪和陈林也忍不住要规劝陆铮了,忍一时风平浪静,退一步海阔天空,陆铮再怎么斗,能斗过夫子和教习?
所有人的目标都聚焦在陆铮身上,陆铮忽然一笑,盯着邓升明道:“邓教习,你让我离开乙字号?”
“然也!我让你立刻离开,不能有片刻耽误!”邓升明大声道。
陆铮又是一笑,他这一笑充满了嘲讽之意,道:“邓教习以为自己是夫子么?”
“呃……”邓升明一下愣住,旋即满脸通红,随即便是怒火中烧。
陆铮这一句反问,意思很明显,那就是这事儿和邓升明没关系,因为降号与否是夫子敲定的,他邓升明又不是夫子,凭什么越俎代庖?
陆铮这话说出口,就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,是可忍,孰不可忍!
而这话听在张浩然等人的耳中,大家的愤怒变得更加不可遏制,陆铮一个降号的人,不仅不听夫子的安排,反而在这里死缠烂打,连教习都敢顶撞,这样的行为岂能忍?
一时群情激奋,邓升明脸憋成了猪肝色,他勃然道:“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,陆铮,你非去丙子号不可!”
陆铮哈哈一笑,道:“为什么?邓教习,这是何故啊?莫非邓教习还是记恨我没有给足你束脩银子?”
“哗!”
全场大哗,柳松这一边,丙子号的很多人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丙子号的学生都是差生,平常夫子、教习没有好脸色给他们看,他们囿于礼教规矩,心中常常憋一肚子火不能发泄,像陆铮这样大骂教习的事情,可以说时常出现在他们的幻想之中,却从来没有敢付诸实施。
现在陆铮做到了这一点,干了他们做梦都想干,却一直没干成的事情,他们觉得心情十分的舒畅,真是酣畅淋漓呢!
这一起哄,邓升明下不了台了,局面已经成了骑虎之势,他今天如果拿不下陆铮,他这个教习还能干下去?
他脸色极其阴翳,而就在此时,舍堂传来罗冠才的声音:“外面何故喧哗?”
全场瞬间安静下来,因为罗冠才已经背负双手,踱步走了出来。
邓升明还在想该如何措辞,陆铮恭恭敬敬的道:“禀告罗夫子,邓教习不能容我,要行越俎代庖之事,非得要赶我去丙子号!”
罗冠才盯着邓升明,道:“邓教习,这是何故?你为何容不得陆铮,非得要让降他的号?”
“呃……”
邓升明直接傻懵了,他盯着罗冠才,嘴唇掀动,半晌说不出话来,一旁的张浩然道:“罗夫子,不是您亲自叫陆铮进了舍堂,降了他的号么?”
罗冠才皱皱眉头,长袖轻轻一甩,道:“胡说八道,我什么时候说过给陆铮降号?尔等凭空臆测,造谣生事,真是其心可诛!”
“轰!”
全场大乱了,张浩然等人瞪大了眼睛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邓升明更是直接傻懵掉了,这是什么情况?不是……每一个被罗冠才叫进去的学生都降号了么?这……
大家脑子都转不过弯来,不过细细一品,罗冠才还真没说过要给陆铮降号,虽然在陆铮之前每一个被他叫进舍堂的学生都降号,但是的确不能把罗冠才点名和降号划等号。
因为现在很明显了,陆铮就没被降号,所有他从舍堂出来神色平静,和丁聪等人站在一起有什么问题?很正常嘛,他继续留在乙字号,没毛病呢!
反倒是张浩然等人发难,则显得莫名其妙,最后邓升明的举动,更让人觉得是他吃相难看,陆铮一点毛病没有了。
形势就这样不可思议的逆转了,邓升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,他大声道:“罗夫子,像陆铮这种不学无术,作文文不对题,乱七八糟的学生,为何不降号?
这等不堪学生倘若不降号,如何能服众?”
罗冠才神色异常的平静,微微挑了挑眉头,讶然道:“邓教习是如何知道陆铮此子不学无术?又如何知道他所作之文乱七八糟?莫非教习读过他的文章?”
罗冠才一句话,邓升明直接懵X,哑口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