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上今日有集市,吃饭的客人便多了些,叶大姐原想拒掉,却被叶凡拦了下来。等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,已经到了未时三刻。
叶大姐稍微收拾了一下便闭上店门,带着叶凡回家去了。
她家离食肆不远,再往北走上一道街便是。
三间土窑坐北朝南,门窗显得十分陈旧。屋里摆设不多,收拾得倒是干净。
叶大姐引着叶凡进了西边的窑洞。
屁股还没坐稳,便听院中传来一个稍显尖利的女声,“今日咋回来得这般早?”
叶大姐原本正给叶凡倒水喝,听到这话,忙把茶碗放下,迎了出去,“我兄弟来了,便闭了店。娘,您可吃过饭了?”
“还能饿死我?”樊婆子尖刻地刺了一句,哼了哼,又道,“不趁这时候把菜洗出来、把面和出来,晚上那顿咋着?”
叶大姐好生好气地解释:“我兄弟过来送鹅仔,今日便歇一顿。”
“谁稀罕那东西!好的也到不了咱们家!”樊婆子猛地拔高了声音,生怕叶凡听不见似的。
叶大姐变了脸色,不冷不热地说了句,“娘,您去屋里歇着罢,大郎今日休旬假,稍后便要回来了。”
不提樊大郎还好,一提樊大郎,那樊婆子反倒一屁股坐到地上,撒起泼来——
“我那可怜的孙儿啊,早早地就没了爹!若非如此,哪里用得着这般孤苦无依、遭人白眼……”
“我的儿呀,怪你投胎不好,没那么两门子富贵亲戚,若也有个将军侯爷的做靠山,哪里会让你赔了性命!”
“唉!儿呀!孙儿呀!”
樊婆子闭着眼睛,长声短气地哭闹着。
叶大姐脸色铁青,气得心肝肺一起疼。
樊婆子指桑骂槐不是一次两次了,她早就习惯了,偏偏今日当着叶凡的面,叶大姐又是委屈又是生气,恨不得跟这个恶婆婆大大地吵上一架。
当然,也只是想想而已,即便她不怕人戳脊梁骨,也得顾着樊大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