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知道是面对自己的方向。
咔擦一声,像是枪支保险被打开。
巫瑾瞳孔骤缩。
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,金属机械元件轻微碰,似乎就在距离自己耳侧十公分不到的位置——
眼看扳机下一瞬就要扣下。
巫瑾脸色惨白:“救命啊啊啊啊啊——都是误会——”
灼热的枪膛在少年的小卷毛儿上擦过。
枪口依然抵着,月光下的巫瑾露出半个白兮兮的侧脸,双目紧闭,软乎乎的像是树墩上长出来的兔子精。
半只手死死捏着压缩饼干,脚下的物资堪称全场最贫瘠。
那人啧了一声:“哪里来的兔子精。”
他声线很低,音色冷冽带一点沙哑。
巫瑾拼命摇头摇头。
然后颤颤巍巍转过身去。
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,约莫二十六七岁。面容深邃英挺,非常耐看,低头时,眉眼中的锐色像一只山间的鹰。
与机舱中见到的选手不同,他没有虬结突出的夸张肌肉。然而一旦被他逼近,就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刺刀对上。
男人眼中是没有什么温度的光。
巫瑾只扫了一低下头去。在这一瞬,他又想到了水鬼。水鬼可不会长这样,但——正常人看人也不是这么看的。
男人拿枪的是左手,卷起的袖口里露出的手臂线条结实,就这么虚虚握着,抵在巫瑾头上,就像是捏住了兔子耳朵:“这么弱,来做什么的?”
巫瑾诚恳:“走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