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卿第一次注意到虚竹,不过是把虚竹当场一个侍从来看,清心殿里的管事人,对他只有尊敬,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,更不敢奢求有一天虚竹会喜欢自己,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,两人就各生欢喜,也没有谁先谁后那样。
颜卿最敬佩的人是念安,因为念安是她见过的最干净的人,不染尘埃,始终如一,当她终于要出嫁的时候,最舍不得的就是念安。
那日,天朗气清,万里高阳,苏府就是她的娘家,她坐在自己的卧房中,看着镜中一身华丽红衣的自己,明明是一个应该高兴的日子,胭脂还未涂完,便已经哭花了。
灼韵和羽阕正给她戴着头上的宝冠,她从来没有想到,这一辈子为奴为婢的她能这样风风光光地出嫁,如果没有遇见念安,她这一辈子都跟一般的奴婢一般,找个人过一辈子就好了,没有这些繁琐的礼节。
可是就是这些礼节,让她心中更加的不舍了。
羽阕劝道:“颜卿姐姐,别哭了,胭脂还没涂完就花了,你看看头上这宝冠,多好看啊,是公子特地到大王爷那处打造的玲珑九转冠,上面的九个步摇走起路来都能听见清脆的声响。”
灼韵将一个步摇戴好,道:“是啊,公子一会儿还要进来看看姐姐怎么样了,姐姐依礼要给公子敬茶的。”
话正说完,门便被敲响,外面响起了秦宇安的声音道:“颜卿姑姑,你好了吗?”
颜卿忙拿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,道:“小王爷进来吧。”颜卿忙站起身来,道:“参见公子,小王爷。”
念安牵着秦宇安进来,秦宇安惊奇道:“哇!颜卿姑姑好美啊!真好看!”
念安看颜卿哭花的妆容,道:“怎么了,快坐下把胭脂上好,今天出嫁,一定要是最美的。”念安在一旁的桌边坐下,桌上正好有些花生,便剥了一些给宇安吃,自己也吃了一些。
等到胭脂上好了,颜卿又从位子上起来,走向坐着的念安,跪在念安面前,念安惊道:“怎么了这是,快起来,别把你的婚服给跪脏了。”
灼韵忙端了一杯茶给颜卿,颜卿道:“公子之恩,颜卿定不敢忘,若是公子不嫌弃,颜卿定常常回府给公子请安。”
念安将茶端到自己手里,轻轻泯了一口,道:“起来吧,这里就是你的家,也是你们的家,等你们都出嫁了,也多回来看看。”
颜卿又红了眼睛,道:“谢公子!”说着,便在地上磕了三个头,念安忙让宇安扶起了颜卿,道:“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懂吗?这些虚的就不必了,我知你们在我府里舍不得,但是你们到底要嫁人的,难道一辈子待在我这小地方不嫁人吗?好了,快起来擦擦眼睛,别一会儿上了花轿还哭,让虚竹见了还以为我在府里难为你了。”
颜卿站起身来,拿手帕抹了抹眼睛,道:“公子有事一定要到将军府来,有什么不开心了也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憋着,王爷要是对公子不好,公子也可以来将军府里。”
念安笑道:“秦曦哪儿敢对我不好,这里就不用你担心了,以后你就是为人妻了,也许不久就是为人母了,那些事情我也不多教你,虚竹是个老实人,以后相互扶持一些,有些事也不要都忍着,该说的跟他说,别让自己受了委屈他又不知道,要是他敢欺负你,就回来告诉我,我亲自给你去跟他算账。”
颜卿点点头,外面随着喧闹的声音传来,便听到外面的媒婆道:“花轿到了,新娘子呢?”
念安道:“走,该上花轿了,把红盖头盖上。”说着,念安搀扶着颜卿出了苏府,在门口将颜卿送上了花轿,秦曦就在身后看着他,转个头念安便被秦曦抱住,秦曦道:“现在可不能哭,我们还要过去受拜呢,快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