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起来,把他身上好好洗一下,一会儿我来把脉。”
秦曦按照汐枫的吩咐把念安的身子打理好,汐枫进来把脉过后道:“脉象还是虚弱,命是保住了,剩下的,只能靠他自己了。”
“他……会怎么样?”
“这疫病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嗜睡,可能他会就这样睡一辈子,如果连他自己都不想醒的话。”
秦曦听了汐枫的话,也作不了他想,他只希望念安能够活下来,其他的什么都好。
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汐枫每日都为念安针灸,每隔两日就要泡一次药浴,脉象也逐渐变得沉实,但是就是丝毫醒来的症状都没有。
当天秦曦就抽空回了宫里,将所有的夫人都遣出宫去了,不愿意离宫的就在偏离清心殿的地方找了一处冷宫安置着,俸禄等照领不误,只是进了冷宫便不能再出来了。大多的人不愿意出宫,过惯了宫里那等荣华富贵的日子,又怎么肯在宫外的几品官府里多待,乐得清闲的待着也没什么,待不住的又不怕丢人的,就回了自家去。
秦曦也很久未去上朝,朝中的事情全部交由秦煜处理,春去秋回,春天的桃花开了,结下了香甜的果子,濯清池开了一池的荷花,萤火虫的微光随处可见,栖霞寺的枫叶铺了一地,又被隆冬的盛雪盖得直不起身来。一个年头就这样过去了,念安还是没醒。
秦曦每日都在他身旁伺候着,为了方便汐枫随时照看,秦曦便在亲和王府常住下来,颜卿灼韵和羽阕三人也一同到宫外来伺候着,虽然大多的事情秦曦都亲力亲为,但是他就是想要让颜卿等人多跟念安说话,让他不要再贪睡了。
秦尊也不再出远门,每日照例来看看念安,和念安说说话,然后再去处理自己的事情,府内的种种,汐枫都看在眼里。
秦宇安已经两岁了,现在不止会牙牙学语,更能一个人不用人牵着手就能走路了,秦曦带着秦宇安在念安的侧殿住下。秦宇安只要一看见念安就不会吵闹,可听话了,颜卿等人都用念安来镇着他,秦曦说,念安是他的父亲,他是他的父皇,小宇安就会问,那父亲和父皇哪一个更厉害一点,秦曦看着念安柔和的脸,笑着道:“当然是你父亲了,要听父亲的话,父皇也听。”
有的时候,见外面的孩子,都有父亲,秦宇安就会躲在秦曦的怀里,哭着问:“为什么别人的孩子都有父亲陪他们玩,自己的父亲一直不醒过来?”
秦曦微微红了眼睛,对着秦宇安道:“是父皇不好,父皇惹你父亲生气了,父亲不愿意醒来了,宇儿想不想父亲早点醒来?”
秦宇安歪着小脑袋,看着床上的念安,道:“想,宇儿记得,小时候父亲最常抱我。”
秦曦道:“那你就多跟父亲说话,父亲最喜欢宇儿了,宇儿叫了父亲,父亲一定会醒的。”
秦宇安认真地点点头,“颜卿姑姑也是这样说的,父亲一定会醒的,等父亲醒了,父皇跟宇儿去买糖葫芦给父亲吃好不好?糖葫芦那么好吃,父亲一定会喜欢吃的。”
秦曦抱着秦宇安坐在念安身旁,又把念安的手放到手里,一边道:“听到了吗安儿,宇儿说等你醒来就给你买糖葫芦吃呢,你最喜欢缘味斋的那一家桂花糕,易寒姑娘说等你醒了,店里的糕点都让你吃,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。”
秦宇安不久就扑在秦曦的怀里睡着了,秦曦看着念安,又红了眼睛,对着念安又道:“生我的气也生一年了,你不打我不骂我,自己生着闷气不是把自己给气坏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