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她说的话更震撼的是陆青时的眼泪,不是第一次见她哭,说来也是很巧,她每次都能看见她脆弱的那一面,但毫不设防完全暴露自己脆弱的陆青时她还是第一次见。
她很难去描绘那种感觉,有点像新鲜柠檬的又酸又涩,也很想去抚平她眉间的皱褶。
让她笑,让她开心,让她不再皱着眉头,也不再落泪。
向来开朗豁达的人活了二十九年头一次为这种心境发起愁来。
她不是没有朋友,之前的战友个个都是过命的交情,来到锦州市之后秦喧也算是好朋友,唯独对于陆青时,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,或者说怎么去靠近。
她看似冷清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,实则在冰山下掩藏了一颗滚烫的赤子之心。
她能看穿这座冰山,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融化她。
过往学过的特种作战课目里,没有教过她该怎么去靠近自己喜欢的人,甚至也没有人告诉她,什么才是喜欢。
彼时懵懂无知的顾教官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替她擦泪:“不要哭,不管过往经历过什么,我陪你”
“啪嗒——”向南柯按亮了客厅里的灯,把人轻轻放在了沙发上。
秦喧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:“老包,今晚留下来陪我”
“我……”向南柯扒开她的手:“秦医生,你喝多了”
她说罢,转身欲离去,却猛地被人从身后抱住了,滚烫的泪水落进颈窝里,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。
“老包,我十七岁就跟着你了,这么多年从来没求过你什么……你每周末回家陪她我就一个人吃饭睡觉看电影……我很听话的……你陪陪我好不好?”
向南柯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,低头看着圈在自己腰间的一双手,那是一双属于医生的手,修长,白皙,细腻,颤抖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,带着几分小心翼翼。
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响,向南柯戴上了手套,从兜里取出了一个塑封袋,拿出装在里面的小刷子,在面前的玻璃杯上提取了指纹,然后如法炮制了其他物品,以及从卧室的床上找到了男人的毛发。
浴室里的水声停了,她很快把东西放回了原位。
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,陆青时才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了起来,头痛欲裂。
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喝水——等下!谁给她换的睡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