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瑞沙属于没纳入医保的抗癌药,价格昂贵且不易购买,她知道科室里有一些医生与医药代表勾结起来从中牟利,以往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,但打着她的幌子去欺骗患者,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陆青时敲了一下桌子,嗓音虽轻却掷地有声:“私自篡改病历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?”
一室鸦雀无声里,徐乾坤轻轻咳了一声:“这个陆大夫啊……我们今天开会研究的不是这件事”
“还有什么事比医生的清白更重要的?”陆青时反问他,指着桌上的病历:“这上面签的是我的名字,可是我根本没有下过这样的医嘱,他怕事情败露,去拜托一个规培生帮他把病历录入电子系统里,他就没有想过一旦事情败露我和于归就得去局子里喝茶,而他……”
陆青时冷冷看了他一眼:“躲在背后坐收渔利,其心可诛”
孙医生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被揭发出来,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,站起来反驳她:“陆主任你虽然官大一级压死人,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!你这是信口开河,我要告你诽谤!”
徐乾坤看了一眼桌上的病历,陆青时确实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,可……
他心里霎时转过了无数个小九九,脸上却盈出笑意:“小孙怎么跟陆主任说话呢!陆主任虽然不是科室行政主任,但好歹也是副高,轮得着你在这大喊大叫,是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嘛,快跟陆主任道歉!”
言下之意既有维护他的意思,又暗指陆青时不要多管闲事。
“完了完了,这科室主任和副主任掐起来这我该怎么站队啊”郝仁杰紧张得不行,心里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在打架。
一会是“站徐主任,掌握人事调动生杀大权”
一会是“必须站陆姐,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吗?!她牛啊!搞不好等徐主任退了就是她当家做主了”
再看一眼周围的同事,纷纷垂着头不敢说话,他戳一下麻醉医,嘴里发出“次次”的声音。
麻醉医避开他的手腕:“别问我,我也不知道”
他又去戳骨科刘青云:“哎?”
刘青云挺直了椅背,默默离他坐远了些。
那边陆青时也站了起来:“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?如果徐主任不能秉公办理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,那我只能——”
她看一眼医务处长,常年游走于患者医闹之间的人早就跟老油条一般,赶紧站起来打圆场。
“哎呀都是一个科室的嘛,这么剑拔弩张干嘛,你们二位都是领导,领导,这不也让下面的人看笑话嘛!还是一句话,咱们自己科室的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就好了嘛!”他一边说着一边拿手绢擦着汗,心里实际上把陆青时恨了个咬牙切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