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天香踩着他的桌子腿,拍了拍靴子上的灰,冷着脸道:“恶心,又听见不该听的。”
傅南景噗的一声,笑出声来。
听闻沈将军家的女儿沈天香从小被父亲当男孩子养大,混在行伍之间,举手投足像个男人,回京第一天,便路见不平,揍了一群欺辱妇孺的流氓,在妇孺谢她救命之恩时,她说道:“别叫我小姐,就叫我……女侠吧!”
沈女侠什么都好,就是有个毛病,听不得荤话,哪怕一丁点,只要被她听见了,那必是要打的。
沈女侠有言:“荤话要在床上对老婆说,能在朗朗乾坤下说其他女人吗?那就是下流!你说了,就是找打,没得商量!”
傅南景笑得更大声了,没想到传言竟然是真的,沈天香还真是听见沾荤腥的话就揍人。
秦香罗和程叠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沈天香转过头,看向这群笑得前仰后合的人,一脸不解。
“莫名其妙。”沈天香撂下四个字,皱着眉走了。在门口叉了会儿腰,沈天香脚下一拐,朝仙居阁走去。
楼之玉送楼清昼回房后,低声对云念念说道:“嫂子,提防宣平侯。”
云念念:“嗯?”
楼之玉到底是憋不住话,红着脸说道:“自打你们上街被散匪盯上,查到宣平侯府后,我和之兰私下里就注意起了宣平侯,这人……这人品性极为卑劣,对、对男女之事,十分……十分……”
云念念微微笑了起来,心中一暖,出声道:“好了,我知道了,我和你哥哥都会远离他的。”
楼之玉松了一口气:“哥哥好些了吗?”
楼清昼摆手:“没事,你走吧,念念在就行。”
楼之玉很是听话,离开前还不忘把门关好,一转身,看见沈天香蹲在树杈上,看见他出来,问:“我爹养了个老头,专治疑难杂症,不管大病小病,一碗药下去,三天保准你脱胎换骨!怎样,我叫来给你哥哥开个药方?”
“哈……不用女侠费心了。”楼之玉眯起一只眼,双手比着她的身姿,说道,“沈女侠,你下盘不稳啊!”
“你眼瞎!”沈天香轻功下树,抽出腰间的鞭子舞上来,“看招!”
她鞭稍子扫到了楼之玉的发尾,楼之玉掠身,惊鸿点地,飞上了树,摸了摸高高扎起的马尾,见束发的玉环扣松动了,惊愕道:“喂,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金吗?”
沈天香:“少娘们唧唧的,直说,打不打!”
“打!”楼之玉翻身飞下树,点足掠过刚进院子的楼之兰,抓走了他挂在腰间的双勾金银长刺。
“之兰,拿着!”
玉环飞来,楼之兰眼疾手快接住,转眼,之玉和沈天香已打上了。
楼之兰无奈:“要打出去打,扰哥哥清净……哥怎么样了?”
之玉回道:“有嫂子在,哥能不好吗?嫂子是哥的良药!”
说着,两个人轻功踏枝丫,飞出院子。
楼之兰:“也是……”
那他就不必去了。
仙居阁内,云念念沏了杯茶,给楼清昼送去。
她握着茶杯,看着楼清昼一点点喝了,见他蹙眉,问:“怎么了?”
楼清昼:“念念啊……”
“说。”
“茶是凉的。”
云念念回道:“凉茶败火。”
“凉茶和茶凉能一样吗?”楼清昼曲起手指,轻轻弹了云念念一下,说道,“人走茶凉,凉了的茶是给走了的人喝的。”
“你歪理好多!”
楼清昼:“我想你温了喂我。”
“上哪给你温茶?!”云念念用手暖了暖,“凑合着喝。”
楼清昼抬起手,摸上了她的下巴,在她光洁圆润的下巴上蹭了蹭,手指点在她的唇上:“明明,这里能暖的……”
“哎唷,你喝的还挺花啊?”云念念给了他一个白眼,茶杯放在了他的头顶,“我看你是没事了,又是装病?”
楼清昼捉住了她的手腕,指尖的寒意让云念念打了个哆嗦。
云念念啧了一声,把他拖到床上,按躺下,盖上被子。
“怎么回事?是宣平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吗?”
“念念不仅聪明,且很有灵性。”楼清昼的手从被褥中伸出,拉她到怀中圈住,“只怕宣平侯现在,已经不是宣平侯了。”
云念念一激动,一掌拍在了楼清昼心口:“难道是咱们之前最坏的猜测成真了吗?!”
“八成……九成是了。”楼清昼道,“他没有想过在我面前掩饰,他也在试探我,想来是知道我也并非凡人。”
“是鬼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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