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何道:“侯爷放心,京兆府那边我已打点好了,绝不会有下次。”
宣平侯嗤声一笑,摇着扇子进桃林,低声道:“还是初成婚的女人最美,丈夫中用,那些女人吸饱了精气,连指头尖儿都会发光,若是丈夫不中用,尝了甜头又得不到满足的女人……岂不更妙?”
老何听懂了暗示,表决心道:“侯爷稍安勿躁,我定在三个月内,将人送到侯爷床榻上!老奴打听了,下月初京华书院,楼清昼得圣上恩典,在院内设清谈会讲学,楼家其余子弟及适龄女眷获准入书院同世家子弟一同念书。”
宣平侯轻嗤一声道:“皇后着实办了件大好事。京中初成婚的女眷也可入院读书……妙不可言。”
老何心领神会:“京华书院泊雪斋离女眷们所居的春院最近,又幽僻,我已替侯爷打点过了。”
桃林中,楼之兰跟条尾巴一样追在云念念身后滔滔不绝跟她讲《三仙配》贴出去的那些画像有多么受欢迎。
“要不是爹派人看管着,那画像早就被人撕了偷藏于家了。”楼之玉一说话,嘴里的狗尾巴草就跟着颠。
桃花还未全开,云念念瞧着这些小花骨朵,好奇问楼清昼:“你说这些花,是真是假?如何开又如何败?”
楼之兰跟了一句:“当然是真的,就是花期晚,城里的都开败了,山上才刚出苞。”
楼清昼束发的紫发带又飘落了,云念念拾起发带,按下楼清昼的脑袋,叼着发带给他绕头发,嘴里念叨着:“人间四月芳菲尽,山寺桃花始盛开。”
之兰之玉见她跟楼清昼亲昵,早跑远避嫌去了,云念念这句诗,只让楼清昼听见了。
“这两句不错。”
“肯定不错,当然,不是我写的,我没这个水平。”
楼清昼笑道:“我知。”
云念念见他头发丝滑的烦人,索性拆了自己的头发,拔出一枚金笄强行固定住了他的头发。
头发被勒紧后,楼清昼不适皱眉,刚要转头拒绝,却看见她发辫散了下来,乌发映雪肤,一双眼睛目光专注,如还未出嫁的少女一样可爱,他便毫无原则地妥协了,微微一笑,说道:“夫人是想勾引我。”
云念念握着自己的头发绕着,白眼道:“想太美,宁可坐大牢也不会勾引你。”
“若送夫人坐牢,那牢应该在这里。”楼清昼点着自己的心口,抬眸,折了枝桃花为她簪好头发,轻声道,“不知能囚夫人多久?”
云念念顺着他的话坦然玩笑道:“我能把牢底坐穿了,你怕不怕?”
楼清昼忽然收住了笑,转头向远处望去。
“走吧,这里没什么好看的。”他拉住云念念的手快步离开,云念念余光瞥见远处一闪而过的银色衣边和血红的扇柄。
她快步跟着,压低声音问:“你知道来人是谁吗?”
楼清昼黑着脸道:“奸夫。”
云念念好奇:“你只见过他一面就记住了?那么远的距离,脸还没看到的吧?怎么知道是他?”
楼清昼:“这世上,有两种人,必须牢记在心。”
他的手指轻轻叩了叩云念念的发顶,说道:“一个是枕边人,一个是仇人。”
云念念:“你这是要去哪?”
楼清昼指着脚下的小道:“唯有上山一条路了,拜花仙吗?我也想让念念和其他姑娘一样,得花仙护佑,花容月貌。”
原文中对这个节日的设定,差不多类似于,拜花仙的女人,运气都不会太差,故而可见拜花仙时倒霉的女配是多么的讨嫌。
云念念:“兜兜转转,还是没绕开。算了,去就去吧……”
楼清昼似是知道她的顾虑,紧紧拉着她的手,轻声道:“怕什么,别松开我的手,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。”
宣平侯眼见着桃花丛中的两抹紫色越走越远,这便越来越眼馋,可自己的脚程,肯定是跟不上了,太刻意就不好了。
好在他见之兰之玉与沈将军家的女儿沈天香打闹归来,这就换上一副笑脸,主动上前攀谈:“今年的花,开得晚啊!”
之兰之玉见礼:“段侯爷,也来赏花?”
而那穿猎装的沈姑娘可就难伺候了,嘴角一瞥,分明是看不上宣平侯这人的。
宣平侯虽不喜未出嫁的小姑娘,但却极其爱面子,想问个究竟:“沈小女侠,本侯如何得罪你了?怎么看见本侯,如此不开心?”
“不关你事!”沈天香硬邦邦甩来四个字。
宣平侯哈哈笑完,对双生子说道:“昨日京兆尹来人,说我府上有个杂役的表亲是个流匪,整日在街上盯一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谋钱财,前不久还盯上了你们的哥嫂,被二位出手制服。我听闻此事后,实在放心不下,虽说侯府上下有近千人,本侯实在无法将每一个人的亲戚朋友全都记在心上,可再怎么说,也是本侯治下不力。”
楼之玉惊道:“没想到是侯府的……”
楼之兰笑说:“哪里,此事与侯爷无关。”
宣平侯展扇轻摇,又道:“本侯在聚贤楼见过你们哥哥,拜服于他的风采之下,不如这样,南疆进献了一方血珊瑚,三日后,我在侯府设宴赏此奇物,也顺便给你们哥哥嫂嫂赔不是。”
这是要邀请他们赴宴了。
楼之玉道:“侯爷好意,我们心领了,只是哥哥病还未好……”
“不饮酒,只品茶。”宣平侯的扇子拍了拍楼之玉的肩膀,狐狸笑道,“三日后,我等你们。”
宣平侯走后,之兰之玉相视一眼,脸色都不太好。
沈天香道:“他可是三皇子那边的人……算我多管闲事多提醒一句,你们要去,以后六皇子那边也推脱不了。”
楼之玉感慨:“唉,只恨我不是长袖善舞之人。”
沈天香说:“你若是那种人,我才不与你比试。”
楼之兰笑:“这么说,你不和我比,是瞧不起我了?”
沈天香直言:“你打的不干脆,比试就是比试,何必让着我?没意思!但要说瞧不起,我肯定不会的,我瞧不起的是段侯那种男人。”
沈天香反手指向离去的宣平侯:“段家父兄战场上光明磊落打拼来的功勋,全落到这样一个搔首弄姿的人手中,我替那些将士们不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