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季祁苏抬起头,揉了揉太阳穴,疲惫道,“有什么不懂的赶紧问?”
季辰璟乖觉的接过一边侍人递过的茶水,双手递给皇帝。
季祁苏顺手接过,抿了一口,神色稍微舒缓了一些。
“儿臣不知,这南云太守,为何要弹劾广壶太守纳君侍的事情?她们这么闲的吗?”季辰璟一脸懵逼。
“你有所不知,”季祁苏眯了眯眼,放松的靠在椅子上,神态舒缓,“她们在京中做给事中的时候,就结下了梁子。所以出了京之后,也时不时的隔空骚扰一下。”
“纳君侍当然不是什么事,但是……”季祁苏顿了顿,“广壶太守一年纳了十五房了。”她轻笑出声,“为了给她那个病秧子女儿冲喜。”
“朕倒是不知道,她纳君侍,是怎么给她女儿冲喜的?”她语气一如既往的讽刺,还有些好笑。
也许是季辰璟表现的很乖巧,季祁苏难得语气温和。
季辰璟呆呆的点了点头,“可是,这种弹劾有用吗?”
季祁苏看了过来,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,似乎此时心情不错,“有啊。”
“穆远格(南云太守)是蒋致远(建极殿大学士)的人,当年若无蒋致远提拔,她怎么能担任京官给事中,早已经跟她的同年们,出京当个小县令去了。”
“非鹤(广壶太守)是刘扶的人(文渊阁大学士),她跟刘扶一样,擅长庶务,所以被刘扶赏识。”
季祁苏轻轻的抿了口茶,“蒋致远跟刘扶一直不对路子,在穆远格看来,不管有没有用,弹劾就行了。万一有用呢?”
季辰璟目瞪口呆。
“蒋阁老与刘阁老不对付?”卧槽,她第一次知道。
之前谈适不是说,刘扶是皇帝在内阁的代言人吗?蒋致远公然排斥刘扶?这么会玩的吗?
季祁苏想了想,还是耐心的解释道,“蒋致远出生世家,出色的是人脉,她是朝廷和各个世家之间的缓冲带,本人功利心比较重,但这只是小节,不算什么。”
“至于刘扶,出身寒门,为人擅长庶务,而且比较激进,跟喜欢和稀泥寻求妥协的蒋致远一比,她们关系不睦不是很正常吗?”
季辰璟神色一禀,她知道,这是皇帝在言传身教了。这种谈论阁老性格和弱点的话语,大概也就皇帝跟太子说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