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天天板着脸,跟个小老头一样。”薛栗笑嘻嘻地拉过薛仁的手,把蛐蛐给他,“很好玩的。”
他想了想,补充一句:“比把黄先生惹急,追着一路打还好玩。”
薛仁盯着手里的蛐蛐,“先生很喜欢你,他总是说你大智近妖,但是玩物丧志,对皇叔也颇有微词。”
薛栗沾沾自喜道:“先生真的这样夸过我?”
薛仁点了点头。
薛栗见他神色认真,明明是自个儿贪玩误事,胡扯道:“爹说我家只能有阿爹一个人是傻的,但是又不能让阿爹发现他傻,只好委屈一下我,让我玩物丧志,陪他一起傻几年了。”
薛仁闻言皱了皱眉,不赞同道:“皇叔不应该这样。”
一听见薛仁说薛白的不是,薛栗立刻把他拉到自己的统一战线,“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叫薛栗?因为阿爹生我的时候,没有吃到糖炒板栗,念念不忘,非说我看起来跟板栗似的,爹太宠阿爹了,居然答应了!”
薛栗说到这里,颇有些愤愤不平,“小爷我长得鼻子是鼻子,眼睛是眼睛,到底哪里像板栗了?”
“……”
“我叫薛仁是因为母后希望我日后为人仁厚、为子仁恤、为君仁爱、为友仁义、为父仁和。”薛仁低声道:“我的生母只是冷宫里的一个罪妃,她做错了许多事,是母后把我接来身边,她尽心尽力地抚养我,连我的太子之位都是因她而来,我不想让母后失望。”
薛栗数了一下,然后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:“你喜不喜欢吃五仁月饼?”
薛仁抬起眼。
薛栗回过神来,又开始胡说了,“姨母对外祖父说过,她自己无儿无女,缘分浅薄,而见你到的第一面,就心里喜欢,这些年她将你视为己出,图的不是什么回报,只求你福寿康宁,她希望你能成大德之人,为仁义之君,又唯恐你肩上的担子太重,逼迫自己,所以总说你年少老成。”
薛仁沉默了许久,低低地说:“……母后待我很好很好。”
薛栗又状似随口一提:“阿爹不爱待在京城,爹已经在着手准备了,再过几年,我们就要到金陵久居,可惜姨母不能虽我们一起。”
薛仁倏然抬眼,“皇叔不留京城?我以为、我以为我只是一个……”
傀儡太子。
薛栗不答,只一把夺过蛐蛐,笑嘻嘻地说:“你在宫里这么多年,都没有出去玩过,我来教你斗蛐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