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乖一点。”赵氏摸了摸他的头发,指尖微微发颤,“待会儿和王爷去瞧瞧你那爹,我先回房躺一下。”
幼清犹豫了一小会儿,乖乖答应下来。
侍女搀着赵氏回房,幼清在书房里根本就坐不住,他一会儿把点心戳得乱七八糟,一会儿又歪着头悄悄打量薛白,最后终于忍不住了,扯了几下薛白的衣袖。
幼清睁大了眼睛,茫然地说:“你是爹爹的女婿,爹爹被抓了,你就在为他想办法,可是那个皇帝也是爹爹的女婿,大家都说他最疼阿姊了,但是他不仅不帮爹爹澄清,还下旨要尽快处决爹爹。”
任他绞尽脑汁,幼清都想不明白,他拧起眉心,“……为什么呀?”
为什么?
近年来天灾不断,国库入不敷出,再加之幼家的大手笔,光是幼枝入京时的百里红妆,就已令薛蔚不安,更何况幼家的宅邸极尽奢侈——镇宅狮由实心金打造而成,琉璃砖瓦,金砖铺地,当初薛白尚未踏足金陵之时,就已经对江南的这位幼百万略有耳闻,更遑论后来又有江南遭遇旱灾,幼老爷开仓放粮一事。
除此之外,自然还有几分薛蔚忌惮自己的原由,饶是薛蔚再如何宠爱幼枝,比起这万里江山,美人到底逊色几分。
只是这些龃龉,薛白不打算说与幼清听,他把苦恼不已的幼清拉进怀里,“……笨清清。”
幼清睁大眼睛,委屈地控诉道:“娘亲不开心,她说我傻就傻,你又没有哪里不开心,不许乱说我笨!”
薛白扣住他的下颔,抬起少年的脸,若有所思地说:“这样说来,清清的确不笨。”
“……还会装肚子疼,让本王没有办法收拾你。”
幼清左顾右盼几眼,书房里只有自己和薛白了,他后悔方才没有闹着跟上赵氏,只好慌慌张张地推开薛白,无比心虚地说:“我、我的肚子真的疼呀。”
薛白把人按坐下来,瘦长的手覆上他的肚子,稍微低下头,嗓音沉沉地问道:“哪里疼?”
“反正、反正不是这里。”
幼清的脸色有点红,眼神也湿漉漉的,他靠在薛白的怀里,再也不记得自己认真想了半天的问题,只顾着推薛白的手,“不要摸我肚子,好痒。”
薛白哑着声音笑,凑到他的耳旁低声问道:“不疼了?”
幼清犯难了,说不疼会被收拾,说疼会被摸来摸去,他纠结了好半天,蔫巴巴地回答:“……疼。”
直到暮色四合,薛白才带着幼清去见了幼老爷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