抵达归元寺,幼清蔫蔫地坐到石阶上等人。上山时他是为了偷懒装作不舒服,这会儿是真的难受起来了,幼清从赵氏给他备下的荷包里胡乱翻出来几片金叶子,他自小不知人间疾苦,想都没想就一股脑儿塞给轿夫,“给你们。”
两个轿夫相视一望,连忙回绝道:“要不了这么多。”
幼清脆生生地说:“不多,我还有更大更漂亮的金叶子。”
“王妃,这……”
幼清一脸认真地说道:“你们不要的话,我也不想要了。”
轿夫便千恩万谢地收下这几片金叶子。
他们又见幼清恹恹地坐在石阶上,不是太舒服的模样,干脆守在幼清的身旁,没有立即离去,甚至还向扫地僧讨来了些茶水给幼清。不多时,赵氏与幼老爷终于爬上山来,幼清隔得大老远就委屈巴巴地唤道:“娘亲。”
“啪”的一声,一颗白子从修长的指间跌落。
归元寺的侧殿内香火缭绕,木鱼声不绝于耳,发须皆白的住持说:”王爷,你的心不静。”
端坐着的薛白捡起落至棋盘的白子,不置可否。骨节分明的手掩入雪色的衣袖,他侧过眸,身姿挺拔如鹤,神色却是冷淡而疏离的,一如九重仙宫的谪仙,清越脱俗、遗世独立。
而外面那身着水绿色夏衫的少年正鼓着脸,一把扑进赵氏的怀里,抱着她蹭来蹭去。
薛白看了幼清许久,终于淡声道:“棋,改日再下。”
“贫僧有一首诗想赠予王爷。”
薛白起身,“洗耳恭听。”
住持望向侧殿外的少年,眉眼里是洞悉一切的平静。他含笑道:“尽日寻春春不归,踏破芒鞋陇头云。归来笑捻梅花嗅,春在枝头已十分。”
薛白的脚步一顿。
住持又道:“王爷,莫要让王妃久等了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我,幼清清,超有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