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你是被冤枉的,那这一次就暂且放过,不过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才温下的声音又冷肃下来,“若你以后敢步他们的后尘,老夫只会严上加严。”
吴议忙点头称是,刚撤回一步,便见严铭整个人跪跌下来,一双臂膀撑在地上,中间的头颅深深压下。
“回……回刘博士,学生的确是一时蒙了心,但请博士看在素日的情面上,不要逐我出官学……”
“情面?”刘盈冷笑一声,字字如刀锋刮过,“若不是看你父亲的情面,你早就被撵出去了一百回!当初念你年幼无知,虽然学问不济,但难得赤子心肠,老夫甚至动过收你为徒的念头。但你自己好好想想,你今时今日所做的事情,还配做一个医官吗?”
严铭惨白的脸上顿时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掌箍过去,一时间竟然涨得通红。
刘盈见他再无话可说,才冷哼一声,转身将信纸呈给孙启立。
“刘博士,你觉得应该怎么办?”孙启立才服下一颗百部丸,面上照旧苍白。
刘盈神色一厉,吐出一个字。
“逐。”
此话一出,庭中顿时一片死寂,方才还在磕头求饶的生徒们顿时定在原地,不可思议地望着阶上的太医博士。
陈继文旁观了半响,这才呵呵一笑:“刘老,我知道您老素来是个爽快干脆的人,可也不能随便骂人家是猪啊!”
刘盈刚想张口,张起仁马上截断他的话头:“陈老言之有理,刘老,这个字不好听,换一个吧。”
刘盈和他二位也算是多年师兄弟,从来都拗不过这两个手段过人的同班,且见孙启立也只是端坐饮茶,不掷一词,心知此事关系众多,并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快刀斩个干净的,也只有长啸一声,叹息道:“你们都嫌我的不好,你们自己说吧。”
他这话含酸带怨,倒叫张陈二人有些问难,生徒们心跳如麻地等着几位太医博士的裁决,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。
正四下静寂间,却听闻一人猖狂地仰天大笑。
“好戏,好戏!”沈寒山喜得一拍手,“难怪孙博士再三要我不可缺席,原来要怕我错过这台子好戏!”
刘盈平时就和他水火不容,此刻更容不得他放肆:“沈公,你也位列博士,一言不发倒也罢了,出言嘲讽,又是什么意思?”
沈寒山从来只气人,不生气:“刘公你不爱听沈某的话,沈某也只说一个字。”
“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