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鸾温声回道:“异兽是有传承的,但当初哞哞年幼之时便没了父母族人,为了教它,我便去学了些,如今看来多学一门语言还是很有好处的。”
系统:……
为了教导灵宠,要去重新学语言?
你们修真界养宠物的门槛可真高。
而风鸾又拿着木盒细细查看,发觉这上面确实没有灵力残留,便将地图重新放了进去。
想了想,到底还是将那些小鱼干拢进灰布包,一起放进了储物袋。
待她离开内室,便看到王月韵正端坐桌前,手边依然是一沓子明黄色的奏折。
许是为了不打扰风鸾,分明屋内备了不下二十盏烛灯,现在却只点了桌上一盏。
一灯如豆,朦朦胧胧地映在女王脸上,分明该是极柔美的容颜,却因为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目而显得分外沉毅。
虽不知折子上的内容,但显然并不是什么喜事。
王月韵张张嘴,似乎想要骂,但又忍了回去,抬头看向内室。
结果就和风鸾四目相对。
王月韵眨了两下眼睛,随后脸上便是冰雪消融,笑着起身:“尊者可看完那些物件了?”
风鸾颔首:“确是罗罗兽之物,若你无用,我便带走了。”
而王月韵原本就发愁要如何处置妖兽留下来的物件,如今有人愿意接手她自然是乐意的。
风鸾则是望了一眼桌上高高的折子“山”,思量片刻,还是出言提醒:“你如今身上尚无王者之气庇护,反倒怨恨缠身,还是要多多休息才好。”
王月韵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,可她却没法答应,轻叹道:“罗罗兽虽死,但他盘踞西涂国年深日久,造就伥鬼无数,整个国家就像是个烂摊子,不抓紧时间修补的话怕是要腐朽溃烂,到那时候更加一发不可收拾,我既然选择接手,便闲不下来。”
风鸾缓声道:“长此以往,即使不被怨念所扰,怕也会危及寿数。”
王月韵对此却格外坦然:“走一步看一步吧,我倒没想那么许多。”
这人并没有说太多大道理,也未曾满口家国天下百姓黎民,但偏就是这份坦然,让风鸾再次看向了眼前的西涂新君。
随后,她突然在心里道:“看上去,陆离的母国气数未尽。”
系统疑惑:【宿主怎么看出来的?】
风鸾的眼睛悄然扫过王月韵的头顶,心道:“他们的国君已经开始有王气了。”
系统跟着看过去,可惜什么都没看到。
不过他对风鸾完全信任,自然没有任何怀疑,只管脑补出了女王头上金光闪闪,然后好奇道:【咦,难道这是宿主你给她的?】
风鸾淡淡道:“莫说我现在只是个修真者,哪怕是真正的天宫仙神,也没有办法直接将王者气运随随便便赋予他人。”
世人皆道君权神授,可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种为君者对自己的粉饰幻想,诸天神明也无暇去关注凡间王权更迭这样的“杂事”。
真正的王者气运,是要靠自身积攒的。
风鸾对着系统细细解释:“就像是旁人的怨咒会影像气运,若有敬仰拥戴亦可以影响运势。”说着,她又看了一眼王月韵周身黑气中悄然出现的金色光芒,接着道,“虽然并无实质,寻常人也根本察觉不到,但长此以往,王者气运便能对她有所庇护,到时候西涂国的命数也就不必断绝。”
系统并没有完全听懂,可他大概明白风鸾的意思。
善恶有报,不外如是。
但风鸾并未将这些明说,只对王月韵道:“借毛笔一用。”随后强调,“需要是你常用的那一支。”
王月韵立刻双手将朱笔奉上。
风鸾则是缓缓落座,拿出一张空白黄符,稍一挥手,便将笔尖朱色抹去,取而代之的是鲜红朱砂,细细的在黄符上涂抹。
系统见状便问:【这是做什么呀?】
“她送我北海地图,我给她护身符咒。”
【刚刚不是已经给过一张?】
“既然身怀王气,自然要更谨慎些才是。”
而王月韵虽也心中好奇,可却没敢随便打扰风鸾,悄然拿出火折子,点亮了其他烛灯。
屋内亮堂起来,她这才看到了靠近门口的壁桌上摆着一方锦盒,不由得问道:“下午有人来过?”
风鸾看了一眼,便点头道:“说是你父亲挂念你,放下东西就离开了。”
这让王月韵有些惊讶:“没问我的去处吗?”
风鸾很是淡定:“我在门上贴了混淆符咒,他们虽未见你,但会自行离开,并且自己想要合理的解释。”
王月韵:……您还有多少惊喜是孤不知道的?
而系统对符咒一窍不通,上面的那些弯弯绕绕他也看不明白,很快就被锦盒吸引去了视线。
待盒子打开,他瞧了一眼,便道:【哇,里面好多首饰。】
风鸾略略抬眼,然后便看到了满盒子的珠钗环翠。
王月韵则是抱着锦盒,眼帘低垂,脸上神色莫名,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:“其实父亲是真心护我的。”
她说这话时,更像是自言自语,未曾想过会得到什么回应。
偏偏听到了红衣女修清冷的声音响起:“此话怎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