乙弗纯闻言,愣了下,猛地爬了起来,吼了起来:“你懂什么!?你懂什么!这样的贱人,难道不该死吗?!”“道德上该死,法律上不该。”谢欢道:“并且,你们本来就是受害者,为什么又让自己成为加害者?尤其是秦挽月,她杀了那么多人,维持自己表面的完美,仅仅是为了稳住乔一勋的心。但我想,折腾出这法子的你,应该清楚,这样不是长久之计,秦挽月早晚会死那些人皮外衣之下,到时候,那个乔一勋,他屁事儿没有,一点惩罚都不会
得到,甚至可以很快走出丧妻的阴影,再娶其他女人,你觉得她又能得到什么?”
乙弗纯咬牙,“我会帮她杀了乔一勋!”谢欢哦了一声,“那之后呢?你考虑过秦挽月的父母没有?她父母失去了唯一的女儿,就算乔一勋死了,又能弥补他们什么?只是让他们以后孤苦无依罢了。我实在想不明
白,在还有其他路可走的时候,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逼上绝路?”
乙弗纯怔住,没再吭声,似乎在如何反驳谢欢这句话。“时代不同。”谢欢却继续道:“你在一个封建强权,女子命如草芥的时代,被逼至死,要用这种办法复仇,尚且是无奈之选,但秦挽月处在的时代,比你那个时代好得多,
她完全有第二条路可以走,你却逼着她走了你的老路,到时候她和乔一勋都死了,只剩下亲者痛。”
顿了一下,谢欢重新问了三个字:“何必呢。”
乙弗纯抿着唇,一双眼睛通红,却说不出话来。
是,如果秦挽月没有遇到她,不知道这些法子,或许会选择离婚。
以秦挽月的家世和相貌,就算不再结婚,也能过的很好。
现在却为了一个乔一勋,搭上了一条命。
就算乔一勋到时候,跟秦挽月一样死了,又能怎么样?
秦挽月的父母,还能再变出来一个女儿吗?
用自己一条命,去换渣男一条命,让父母痛苦半生,值得吗?“其实,你口口声声说,你帮了她们,可事实上呢,你也要了她们的命。”谢欢盯着乙弗纯,“你应该亲眼见过,失去了独女的锡兰父母,万年是如何的痛苦难熬,可你却视
而不见,再次故技重施,把这法子用在秦挽月身上。我很想问你一句,你到底是想帮她们,还是仅仅想要报复你口中所谓的渣男,为当年的你,出一口恶气?”
乙弗纯猛地抬头望着谢欢,眼底翻滚着暗潮,旋即又看向谢欢手里的凤袍,往后退了一步,语气软了下来,“难不成是我错了么……”“你也没错,时事所逼,害你至此,尚且能说一句情有可原。”谢欢淡声:“但,情有可原不是一切罪恶的遮羞布,你不仅是害死了那些男人,你也害死了跟你一样的原配,
不是吗?”
乙弗纯惨笑一声,“你说得对,竟然是我醒悟太晚。”
说着,谢欢三人就看到乙弗纯发出一声大笑,然后一抹流光从秦挽月体内飞了出来。
下一瞬,谢欢手里凤袍上的凤凰悲鸣,耳后凤凰眼底流下一滴血泪,砰地一下,整件凤袍突然爆裂,化为齑粉。
谢欢往后退了一步,看着那在半空中飘散的齑粉,愣了一下,没想到乙弗纯选择了自己散尽魂魄。
空气中,响起乙弗纯最后的声音。
“是我的罪孽,我自己担了,秦挽月也是可怜,她是被我害到了这一步,还请天师,留她一条命吧。”
谢欢没吭声,秦挽月要是只是害死了乔一勋或是酒吧女,也就算了,她可以当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但这件事里还牵扯了其他几个无辜的人。
如果放过秦挽月,那对其他无辜的人来说,谈得上公平吗?
谢欢凝视着,乙弗纯走后,重新倒在地上,昏迷不醒的秦挽月,看着她身上一点点溃烂的肌肤,谢欢皱了一下眉,倒也没说什么。
她转过身,将旁边靠着衣柜坐着的汪湉扶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