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,都是那狐妖留下来的。”谢欢拿出一方帕子,递给孟宪,而后道:“它在这府里,一共杀了九个人,从每人身上取走一样东西,或眼睛或鼻子,全部拼凑在这里,孟
公子,你说它这是在做什么?”
孟宪捏着帕子,擦了擦嘴边的秽物,浑身还在颤抖,“在,在下不知……”“我有些猜测。”谢欢也没指望他说什么,继续道:“我猜,要么是这些五官中的一部分,很是出彩,它想将之拼凑在一起,拼凑出一个更完美的皮相。要么就是……拼凑出
来的这个人,与你有着什么联系。”
孟宪瞪大了眼睛,“与,与我有联系?”
谢欢道:“我只是猜测,所以才想请公子仔细看看。”
孟宪哪敢再看。
方才只看了一眼,他就完全扭过头去,不忍再看。
见他不敢抬头,谢欢略笑道:“孟公子,荣国公府已经死了九个人,你还想让再死人吗?”
孟宪身子一僵。
他明白谢欢是想从这些东西里找出来,狐妖一直留在荣国公府里作恶的原因,再用他让狐妖自己出来。
若狐妖继续外逃,难保不会伤害其他人。
孟宪僵硬了几秒,缓缓抬起头来,瞳孔颤动着,再次看向柜子里的东西。
谢欢挑了下眉。
孟宪倒是个善心人。
孟宪在看到那东西的瞬间,就想扭过头,但他强撑着自己,僵着脊背,愣是没转过去。
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会儿。
谢欢就看到他瞳孔在慢慢放大。
“孟公子看出来了什么?”
“是,是忘抒……是忘抒……”孟宪抖着唇,唤出一个名字。
谢欢一顿,“忘抒,是谁?”
“是我的夫人……”孟宪的神情很是震撼。
谢欢:“你的夫人?她不在府里吗?”
“她,她已经死了……”孟宪猛地低下头,“十年前,就死了。”
谢欢:“怎么回事?”
“十一年前,她嫁给我,而后有孕,难产血崩而亡。”孟宪说着,声音已经哽咽。
他说,忘抒是她的夫人,两人的娘亲是手帕交,早些年孟宪在清河老家的时候,与忘抒是青梅竹马,曾许诺白首终生。
所以在孟宪考上了举子,回到荣国公府的本家后,他就让母亲到忘抒家提亲,两人顺利结为夫妻,恩爱非常。
忘抒很快有孕,但因忘抒体质不好,胎儿勉强保到六月,实在保不住,孩子与母亲,一道离世。
这件事对孟宪的打击很大,他知道忘抒体弱,但不知道忘抒怀这个孩子如此艰辛,忘抒始终瞒着他,说胎儿很好,想要尽力给他生个孩子,可惜天不遂人愿。
到了出事那天,孟宪才知道这都是忘抒的谎言,却已经无力回天。
从那之后,孟宪沉溺于伤怀中,走不出来。
母亲想给他再娶一房续弦,他都不肯,以至于这么多年,他依旧正房冷落,没有再进人。
最后还是他的母亲受不了,硬是抬了几个丫环给他做妾,哪怕妾生子,只要有一个孩子也成。
孟宪没接受那几个丫环,于忘抒死后七年,在外读书时,带回来一个小妾,叫做书眉,长得与忘抒有几分相似,身世坎坷,他才将人带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