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笼已经点燃,灯笼上的美人低眉含笑。灯笼下面的红色流苏晃来晃去,一直晃到淑婉的心尖上,让她有些晕乎乎的。
“这……是不是你亲手做的?”
四阿哥脸上有些不自在,“是我做的……你怎么发现的?”
淑婉提着灯笼开心地笑,“直觉!因为咱们两个心有灵犀一点通!”
淑婉把灯笼放在桌上,仔仔细细地看。四阿哥看她这样喜欢,心里也欢喜。
“你送了新年礼物,我也得送一件东西不是?你别离得那么近,小心看得眼睛疼。这东西你随便玩两天就罢了,做这个容易的很,你若喜欢,明年我还给你做。”
四阿哥说的云淡风轻,实际上为了做这个吃了不少苦头。
他审美情趣极佳,最开始画出来的图纸漂亮极了,可惜他空有品味,没有巧手,做不出漂亮的宫灯。最后改来改去,做成了这样。
淑婉拎着宫灯爱不释手,她命人给她取来披风,非要拎着四阿哥送她的宫灯出去转两圈。
四阿哥无奈极了,“外面还冷着呢!现在又是白天,你拎着它出去有什么看头。”
淑婉不听,“这是你送我的礼物,我要出去显摆一圈。”
宁嬷嬷等人取来披风暖帽给她戴上,淑婉提着宫灯乐颠颠地在院子里转悠。
宁嬷嬷等人围在她身边陪她,淑婉挨个过去问:“你看我的灯笼漂不漂亮?”
宁嬷嬷等人哪敢说不好?就算四阿哥只糊一个平平无奇的红灯笼,她们都得把这灯笼夸出花来。
“漂亮,特别漂亮,福晋拎着这美人灯笼,就是人面桃花相映红。”
“这灯笼和福晋很相称,不仅灯笼漂亮,上面的美人也漂亮,当然了,福晋更漂亮。”
宁嬷嬷等人浮夸的话语让四阿哥脸红,淑婉不同,别人说的越夸张,她越兴奋。
她拎着灯笼就好像拎着个大宝贝,恨不得炫耀地满宫皆知。
淑婉提着灯歪着头冲四阿哥招手,她穿着红色披风,暖帽上的白色狐狸毛把她衬得唇红齿白,四阿哥看着她,心里软成一团泥。
四阿哥走过去拉淑婉回屋,“快别显摆了!五妹妹都比你成熟!”
如果不是怀孕了,淑婉恨不得蹦蹦跳,“我不要成熟!有你宠着,我愿意做一辈子的小朋友!”
四阿哥顾不上院子里有人,低下头跟淑婉额头相贴。
过完了正月十五,四阿哥又忙了起来,出宫的次数也变多了。他掌管正红旗大营,需要去军营里转一转。
经常进出宫门,四阿哥正巧遇到了自己的岳父。
看在淑婉的面子上,四阿哥对费扬古很尊敬,看见岳父连忙下马行礼打招呼。
费扬古连忙还了一礼,女婿是皇子,按照礼仪来说,他不必给自己弯腰行礼。四阿哥这样郑重,看来女儿在宫里过得很好。
费扬古心里高兴,跟四阿哥说话的时候很是亲近。
“阿哥马上要随皇上出征了,在外面万事小心,军营里的门道多,阿哥多听多看。凭阿哥的聪明劲,出去一趟回来,肯定能成为一个良将。”
四阿哥说道:“岳父谬赞,我年纪轻,能跟着皇上和诸位大人学些皮毛就知足了。”
费扬古也是靠军功晋升的,他跟四阿哥传授一些打仗的经验。两人都还有别的事,时间比较紧,只能挑重点说。
“现在京城的冰雪化的差不多了,但北方还很冷,阿哥出征多穿一点。”
说着费扬古注意到四阿哥的手套,“咦?阿哥的手套不错,骑马射箭应该很方便。这是哪个地方进贡上来的?从未见过呢!”
四阿哥笑道:“这是淑婉织的,保暖灵活,骑马戴着这个很合适。”
费扬古酸了,“这样啊!原来是四福晋织的呢!”
怪不得针线这样丑!他这个女儿嫁出去了也不长进,针线活还跟以前一样!他才不稀罕呢!
虽然心里吐槽东西丑,费扬古的酸意却越来越浓。
他这个做父亲的经常出去打仗,后来护卫京城安全,总算不用出去了。但也是个武官,经常得去骑马巡视军营。
他的好女儿不给他做手套,现在四阿哥要出征了,她就琢磨出这样一个好东西。
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!
四阿哥心里有些得意,看看,这是淑婉为了他费心费力想出来的好东西!连岳父都没有呢!
四阿哥压下嘴角的笑意,“年前福晋命人做了好多手套,一会儿我派人往府上送一些。”
费扬古冷笑,“不用了,阿哥拿着用吧!您出征辛苦,用这个最好了!我这次不能出征,待在京城守好门户就行了,用不着这种好东西。”
告别四阿哥,费扬古满心酸涩地回到家里。
到家后他就开始跟妻子抱怨淑婉,“你看看咱们的好女儿!在家的时候,眼睁睁的看着老父亲受苦,也不知道给阿玛做手套。现在嫁出去了,居然学会做五个手指头的手套了!”
费扬古极力描述拿手套有多好多暖和,多柔软,恨不得把一双手套说成是天生有地下无的宝贝。其实他就看了一眼,只知道五个手指比较灵活罢了。
他的老妻听得满心不耐烦,“四阿哥不是说给你一双吗?”
费扬古:“我不要!那是施舍来的!”
他的妻子冷笑道:“既然不想要施舍的,那就戴着旧手套吧!你也别想女儿孝敬你了,你女儿说了,四阿哥是全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!你这么老,只配戴老手套!”
费扬古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