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蓓蓓当即反驳,说选蒋帆喜欢的没意思,且他不缺任何东西,他缺的是属于关蓓蓓的深刻记忆,这些她爱吃的糖送他,以后他只要尝到甜味就会想到她关蓓蓓,甜味,就是关蓓蓓的味道!
温尔当时简直惊艳,甘拜下风恭维,果然在爱情道路上,蓓蓓才是导师。
导师蓓蓓却在二十四小时不到后大栽跟头。
她拿着礼物到蒋家,得知蒋帆飞美国的消息,震惊的一个下午没来上课。
她迷路了。
温尔后来在三区森林公园里的某个小池塘边找到她,关蓓蓓哭得像只小花猫,温尔几乎认不出。
蒋帆没有跟她告别。
小女孩的心思总被大人当做玩笑。
蒋帆把她当做玩笑。
温尔决定带关蓓蓓去机场堵人的念头,只在一秒钟之间就付出行动。
她们手牵手在三区狂奔。
关蓓蓓泪水模糊眼睛看不见路。
温尔带着她奔跑。
接着上了出租车,开四十分钟到机场,当时天色已黑,大屏幕显示蒋帆的那班飞机仍在延误。
用尽千方百计,温尔将关蓓蓓领进了最靠近蒋帆的地方。
两个人在关内告别。
关蓓蓓穿了一件白裙子,齐肩短发,大而明亮的眼睛。
蒋帆仍像平时的大哥哥样子,给她擦眼泪,温尔的角度却看到他眼底深处的退避三舍。
可悲……
她为关蓓蓓流下泪。
蒋帆走后。三区恢复宁静。
温尔好长一段时间内没听到追逐嬉戏在自己身后的明亮声音……
温温,温温……
你在干嘛……
你等等我……
我们之间没有小咪咪(秘密)!
爱情多么可怕,它张开大口吸引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靠近,接着手起刀落一口吞得对方血肉模糊。
她不敢再对林斯义轻易说爱。
所有的爱都将伤筋动骨,那是一种彼此融合的过程,有时伤痛发生在相互靠近之时,有时也会发生在融合中,即使表面风平浪静的恋人,谁都无法信誓旦旦一定会走到底。
小心翼翼,才是对待爱情的正确态度。
即保护自己,也保全对方。
九月。
林家都在等待一个人归来的消息。
林斯义的爷爷,父母,专程从北京赶回。
温尔见到那位功勋卓越的老人家,一头花白的发,满脸皱纹,眼底精光灼灼,叫她乳名,小耳朵。
但林家男人可能都是一副模样,不苟言笑,从林家爷爷,到林家爸爸,再到林斯义,第一眼望上去,直叫人不敢靠近。
眼底,唇角,周身气场,除了冷就是冷。
“温温别怕。爷爷不吃人。”林苑之在旁边笑。
温尔也非胆小之人,只是天生情感淡薄,不怎么与人亲近,尤其初次见面之人。
到底“乖巧”叫了声爷爷。
老爷子这才微微颔首,笑开。
林斯义在两天后归来。
在机场即被簇拥着上车,仿佛胸前挂着光荣大红花一般,弄地他啼笑皆非。
“你们这样,我以为我退伍了。”一群人上赶着安慰的造型。
林斯义扯着唇角,忍不住笑。
可惜没看到那个姑娘。
“是物以稀为贵啊。”窦逢春在前头叹气,“蒋帆走了,咱们三区少一顶梁柱。大家心里都不得劲,幸好你回来续命。不然,得颓废老一阵子。”
“又不是血气年少,出门干架呼朋唤友。现在不是拼人头的年代。”林斯义对蒋帆不告而别的事情有所耳闻,倒不是温尔告诉他,最近几通电话中她除了问他数学题,乖巧地像没她这个人,他还奇怪为什么突然不骄不躁了,直到关城打电话质问蒋帆有没有跟他联系时,林斯义才知道,原来是蓓蓓栽了跟头,温尔这旁观者学谨慎了。
这样也好。
林斯义暂时没动她的打算,他扭头望窗外,初秋的嘉江在天际崩腾,似一别经年,对这座从小生长的城有所陌生,他竟恍惚了片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