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有了之前势如破竹的冲击,但面对东南军重兵把守的砀山城,赵擎烽等人丝毫不敢掉以轻心。
而此时詹梁老将之长便发挥的淋漓尽致,面对被叛军连日加固过的砀山城墙,他面色凝重却丝毫不显慌张之色,反而极为镇定的指挥着手下的士兵,有条不紊地打响了这攻城之战。
云梯、弓箭、冲车、投石……
一样样攻城之器各司其职,尽数冲击着砀山城的外墙。
不远处的泗水上,一艘艘木质的小船飞速渡过早已没有了铁刺铜石阻隔的河道,越来越多的大启士兵冲上了对岸,聚集在砀山城下。
四边伐鼓雪海涌,三军大呼阴山动!①
此战自午时而起,烽烟蔽日战火连天,直至夕阳西沉,天际之云亦被染上血红之色时,终得一声破门之响。昔日里沛公拔而得千军之助的砀山,终于被攻破了!
赵擎烽身上的铠甲早已为鲜血所染,再映不出那落日之光。他翻身下马,手中持着那仍在滴血的长刀,踏过一地的泥泞血水,大步迈上了通往城头的长阶。
城下的将士们虽然筋疲力尽却依旧欢呼着,涌入他们终于攻下了的砀山城中。不远处的泗水之上,仍有不少叛军在挣扎求救着,被南征军的士兵们划着船一一救起。
詹梁、徐宇等将仍未歇下步子,转而去处理着繁杂的战后收尾事宜。唐海早已丢盔弃甲,心如死灰的望着眼前潺潺而过的泗水,最终选择了自刎而死。
当日傍晚的最后一只木船终于驶离了单县的渡口,向着对岸的砀山悠悠而去。
秦浣负手立于船头,渐起的晚风吹动着他的衣摆与丝绦,拂乱了他的乌发。
赵擎烽就那样,依旧站在城头,隔着一片残火未熄的战场,隔着半川流动不息的泗水,温柔而又专注的望着他的殿下涉水乘风而来。
秦浣也若有所感的扬起了头,遥遥地对上城头之人炙热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