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!”隔着那一片血光,吉王终于看清了来人,正是忠宁侯赵擎烽。
“是你!我居然……败在你手上!”
赵擎烽闻言只是一笑,狂野英逸的面容亦被马血溅上了点点红渍,正如捕食猎物的饿狼般,带着残忍骇人的气息。
“我早该想到,什么疯疯傻傻,什么粗鄙贪乐,都不过是你演得一场好戏!”吉王大吼着,几乎想要冲上去将赵擎烽撕扯成碎片,可他哪里还站得起来,只能在草丛间狼狈地挣扎。
忽地,他像是猛地想起来什么似的,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秦骏!我儿,也是你杀的?!”
“老殿下说是,那就是吧,反正也没什么差的。”赵擎烽终于开了口,手握长刀,慢慢地走到吉王面前,冷冷地看他伏在自己脚下。
“你……你!”已经被山风吹凉的马血,仍顺着吉王苍老的满是皱纹的面孔,蜿蜒而下,将他扭曲地如同厉鬼一般,而此刻他却终于想明白了一切:“你是在为昭仁太子报仇吧!十六年了……你居然还没忘了那短命的小畜生!”
赵擎烽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吉王的胸口,几乎将他的胸骨尽数踢碎。
大口的鲜血从吉王口中涌出,他已说不出完整的句子,却还是含血而笑:“被……被我……说中了……”
“你,你要报仇……就来啊!”
“来,杀我……你杀了我,那小畜生……也已经死了!死了!”
吉王癫狂地笑着,更多的血自他的口鼻中滚滚而出,又呛得进了他的喉咙,可只要他一咳胸口却剧痛得生不如死,只得在地上痛苦地耸动着身体。
“皇叔在说什么呢,可是嫌侄儿我来晚了?”
吉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那月光所难以照到的山石下,一人身着银白长衣,手提六角纸灯,缓步而来胜似闲庭信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