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擎烽伸手揽了揽怀中的人,让他紧贴在自己尚还温暖的身体上:“殿下在想两件事,一件是公事,一件是私事。”
秦浣轻笑了下,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,接着就听到赵擎烽问道:“那殿下是先听公事还是私事?”
“自然是先公后私了。”秦浣抬手摸了摸乌麟的鬃毛,理所当然地说道。
“公事是,殿下今日听了那小六哥的话,心生愧疚。若战事一起,这几州之中必然会征兵,他们的日子也就会更难过。”赵擎烽轻叹一声,握着秦浣的手:“可殿下心中也清楚,若不动兵,这些百姓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差,民怨累积,迟早会出更大的乱子。”
“是啊,”他们越行越远,再次回望时,秦浣已然看不到那村中的灯火了:“无论此时动不动兵,他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……说到底,我也只是想要个兵不血刃的法子,即便这仗必须打,也尽量少些伤亡。”
赵擎烽没有说话,他在外征战十六年,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战场的惨烈。
“烛华可是觉得我异想天开,过于妇人之仁了?”秦浣想想自己刚刚说的话,不由得自嘲了起来。
赵擎烽却摇了摇头:“不,刚刚那些话才是殿下应该说的。”
“殿下是王者,需有仁德之心来治理天下,为万民着想所以才会厌恶战事,这是百姓之幸,”赵擎烽抵着秦浣的额发,没有一丝一毫的嘲讽:“有王者才需有将兵,主杀伐征战,为君分忧。我便是殿下的将兵,殿下所不愿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,便全都交给我就是。”
秦浣一愣,随即又是一阵轻笑:“你不是不通文墨吗?从哪里学得了这些文绉绉的话回来哄我?”
赵擎烽也不遮不藏,全然老实交代了:“自然是硬照着那书上背下来,为了讨那些贵人们的欢心的。”
“好啊你,敢用那些讨他们欢心的套话来糊弄我,”秦浣伸手佯怒般在赵擎烽臂膀上拍了几下,而后却又兴致勃勃地问道:“既然你这么能说,不如就再说说还有件私事是什么?”
“那私事自然是……”赵擎烽俯身凑到了秦浣的耳畔,脉脉细语,缱绻之言只为彼此所知,却换得二人又是相视而笑,目送灵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