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向晚早晨起来,一巴掌抽醒萧锦河,“你睡觉的样子真丑。”
萧锦河捂着火辣辣的脸,道:“你是我平生所见最欠揍的人。”
周向晚梳洗完毕,端着一把镶金嵌钻的小镜子,用吴凉送给他的直男眼线笔,细细地给自己描眼线。
吴凉送的眼线笔粗得和记号笔一样,周向晚虽然有点小嫌弃,但一直随身带着,毕竟这是吴凉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。
而且,以后,都不会有礼物了。
萧锦河啃着干面包,默默地在河边刷锅。这河水是从山顶流下来的,被山顶的化工厂污染,浑浊不堪,还有一股子刺鼻的怪味,刷了不如不要刷。
周向晚画完眼线,叉着腿坐在石头上,揽镜自照,道:“我的鼻子长得像周鉴林。”
萧锦河道:“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和你爸扯上关系了吗?”
“我是个善变的人。”周向晚平淡道:“周袍辉还活着吗?”
萧锦河道:“死了。”
周向晚道:“可是,我听说他遗体不见了。”
萧锦河露出礼貌又不失变态的笑容,指了指山顶,那里飘荡着几只风筝。
“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。”
周向晚在被蚊子咬了十个包之后,终于爬上了山顶。
一片灿烂的花海里,盛雪一身宽松的黑裤子,发黄的白衬衫,带着草帽,拿着小锄头给花松土。很难想象,关是听名字就能让人闻风丧胆的Snow,平日里过的竟是这种田园博主一般的退隐生活。
周向晚隔着艳红的花海和盛雪对望片刻,慢慢地走近她,没有你杀我捅,没有腥风血雨,两人之间隔着那么深的仇恨,见了面竟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“你来了,”盛雪摘下草帽,微微笑了笑,像在招呼一个老朋友,“坐吧。”
周向晚微微挑了挑眉,他所有的孩子气和不靠谱都给了吴凉,在敌人面前向来大佬气质爆棚,不慌不忙地坐在石凳上,直视盛雪的眼睛,道:“请给我倒一杯威士忌,加冰最好。”
盛雪道:“我这里只有蛇酒和菊花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