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什么?只是没有杀得长孙祈仪?”竹策站起身,踱步到亭侧,他的声音淡漠,却暗含杀机。
“殿下原本就不想让长孙氏死,不是吗?”甲一闷声道。
竹策伸出手,仿佛想抓住虚无缥缈的月光,“那你说说,本宫为何不想杀他。”
甲一的目光紧随着竹策的动作,闻言,叹了一口气:“因为殿下和他同病相怜。”
竹策猛的转身,大步走至甲一跟前,注视着他,声音沉静,“不,你错了,他追求的是帝王之爱,而我却对先帝无半点爱意,我不是兰陶,那个天真单纯的傻孩子。又从哪里来的同病相怜。”
“那殿下想要的是什么呢。”甲一低眸看着自己的脚尖,那一瞬间他想了许许多多,最后还是不安的问了一句。
竹策柳眉高挑,眸中透出凛冽,“我只要自由,或者,兰陶能自由。”
甲一轻轻的松了一口气,他抬起头认真道:“一定能的,殿下一定能自由的。”
“可是为了这自由,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……”竹策垂下了头,看了看张开的双手。
甲一打断了他,“不,殿下,跟您没关系,指令是我下的,人也是我派去的,是我的手上沾满了血,不是您。”他看着竹策,认真的强调道。
竹策转身,坐回了亭间石凳,捂着脸讽刺低笑,笑声在亭内的方寸间响起,显得说不出的沉郁凄凉,“长孙氏是未死,可是任氏却的确死在了我们手上。”
“他必须死,殿下,您是先帝的皇隐,小陛下未来只能靠着您一个人,他他,不能留。”甲一沉声道。
竹策冷笑了一声,微微提高了声音,“在若干年以后,小陛下会知道抚养他长大的人也杀了他的父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