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一年半了……明柯一怔,他被如此一问询,却是一切的理智都回来了,好像……他与这人又朝着危险的方向行去了……
“天长地久。”明柯轻笑道,大步走至任茗身畔,坐在其身旁,戏谑地搬过了任茗的脸,“怎么,你以为我是怎么能活到此时的,那粥我也就在你面前喝来做做样子罢,那点子毒早就给解了。”
听此言语,任茗阖上了眼眸,他听见自己的胸膛内那物咚咚地跳着,所有纷繁复杂的情绪都朝着哪里涌去,而那万千心绪中,那名为喜悦的却是占了大部分,只是……他想到暗土的言之凿凿,整个心又凉了下来,撇开头,任茗听到自己这般说道:“嗯。把手给我。”
明柯指尖一颤,第一反应收回了手往身后藏,故意调侃任茗道:“你又要作甚,我那手可还伤着,昨夜和你那般纠缠,嘿嘿……伤口却是又崩裂了,今晨才上的药。”他以为依眼前这人的性子,提到昨夜该是会恼怒地立刻把他撵出这帐子,却没曾想到这人的反应却是……
任茗回头,刀子般的眼神狠剜了明柯一眼,咬牙狠狠道:“便是要看看你的伤。”
“有什么可看的。”明柯嘟嘟囔囔,老实地伸出了手。这人该是不知道的,是自己太过小心了,明柯心里一派清明,嘴上却还幼稚地非要讨上三分便宜:“药也上了,怎地,莫非你要像哄小孩儿那般给我吹吹,觉着吹吹就不疼了。”小孩儿,他又想起那只见过两面的幼子,便轻声问道:“旻儿,你可会像这般哄?”
自在边境后,这人便只会叫自己阿名/茗,这般……任茗愣了愣,一时间抓住了明柯的手亦不知该如何反应。
“小孩子是该哄哄的,你对他太过严厉了。”
明柯想起了在宫里的那些时日,他就算不能与司空旻相见,也总是会留意些与其有关的事情的,如此便得出个结论,任茗对这孩子大抵是没多少爱的,就像是……就像是父君之于自己。果然,恰巧与爱屋及乌相反,不爱一个人,便连带着与其所出也不爱,明柯的心尖儿微微刺疼。
任茗攥紧了明柯的手,扯开其绷带,“他是我的孩子,亦是这东笪的皇帝,若不对他狠心些……”绷带扯开,原本纤长如玉的美手此时尽显其狰狞,各种伤痕便布其上,一层层伤又叠了另外一层层伤,除却乌黑的伤痕,就连显示将要痊愈的粉红处都少得可怜。
任茗一怒,直接添了句:“便会像你这般拎不清轻重,为个男人……”差点把自己给骂进去,他一下收了声,却是来不及了,明柯把他心里想说的还没来得及说的话给摸了个真切。
“嗯。连你亦是觉得我有毛病。”明柯似笑非笑道。
二人的手还是紧紧的相握住,而任茗却是不作声,就这般冷持着,长久的沉默后,他才终于开了口:“是,你就是有毛病,现在改也来得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