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茗敛去眉梢怒意,不轻不淡地说道:“这位置他既然坐得,便算不上高,若是他就这样等着别人拉他下来,不如就别坐了,也免得一堆人提心吊胆。”
长随也忙跪下,主子执意如此他也不敢再劝。
看了一眼依然坐在上面吓得不敢开口说话的司空旻,任茗只觉得恨铁不成钢,这般不成器,却忘了这般年纪本就是什么都不晓得的。
微微有点头痛,任茗示意长随起来,却叫长卿依然跪着:“长随,你同我回殿,至于长卿你就继续跪在这儿吧,陛下什么时候自己下来,你就什么时候带他回他自己的寝殿。”
任茗袍袖一挥,便是利落地转身,带着一众人进了回昭平殿的走道。
偌大的议政殿没了那帮朝臣,又撤去了一众侍官,陡的变得空空荡荡,长卿在殿下静静地跪着,司空旻在龙椅上蜷缩成一团,什么人都没有,他觉得可以肆无忌惮的没个帝王样。
一岁多的孩子懂什么呢,可司空旻就隐约懂只要有人在,他就得守一堆规矩,论理没人敢这般叫帝王守规矩,可他不一样,他是君王,也是任茗的孩子。
这殿里实在是太静了,司空旻有点儿害怕:“长卿,你能抱朕下来吗?”
“陛下,奴才不能,太君说了要让你自己下来。”长卿不敢抬头,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,他怕一抬头就会心软。
“可是,这实在是太高了,朕害怕。”司空旻喃喃。
心里有点儿微微发酸,转念一动,长卿向龙椅的方向跪着移动了两步:“陛下莫怕,奴才想到个法子,我就在这下面,陛下只管下来,奴才给您垫着。”
司空旻看了看彼此间的距离,试探着伸出了双腿,依然够不着地面,但就像长卿说的,他跳下来也有人垫着,闭上眼睛向椅子下面一跳,刚好落在长卿张开的怀抱里。
既然司空旻自己下来了,长卿也就不用跪着了,整理了下小陛下和自己身上,二人就准备回寝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