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隐心下一疼。他这次受伤,让他一心想要护着的人受苦了。
自然,他已经知道,他的小娇妻做得很好。在这危急的时刻,他挺身而出,与将领们一同出谋划策,最大程度地守住了远征军,等着自己醒来。
在自己保护不到的时候,他的秋来,就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了。虽然他仍是谦和的、温润的,但那只是他的气质,他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,也足够坚韧了。
也许他在自己面前暂时还是那个爱哭的小妻子,但总有一天他不会再需要自己的保护。而且那一天,看起来不会远了。
宋隐突然生出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惆怅感。这奇妙的感觉令他哑然失笑。
他的手不自觉地一动,就立刻惊动了秋来。
“王爷,你醒了?”秋来受惊般地抬起头,问道。
宋隐朝他微笑:“怎么不叫我名字了?”
秋来轻咳了两声,没有回答,只说道:“王爷你渴不渴?我给你倒点儿水去。”
宋隐拉住他的手:“先别忙,我只想跟你说说话。”
秋来便不动了。
“我的秋来,受苦了啊!”宋隐缓缓地说。
秋来看了他一眼,低声道:“你既知道,就快快地好起来。”
这语气让宋隐想起昨晚把他唤醒的那带着狠劲儿的话语,不禁又笑了起来。
“不过你放心,我们受苦的日子,不会很长了。”宋隐又开口道。
秋来睁大眼睛望着他,等着下文。
“出征之前,我已经与年纪最长、嘴最严的元将军和方将军私下说好,若有生变,请他们设法传信回京,告知哥哥。而哥哥那边,我已经留了一份手书给他,叫他在必要时启程去大理国,找大理国王求救。”
秋来恍然大悟道:“是!我想起来了,那位说要对我们涌泉相报的三王子,已经成为大理的新国王了!”
宋隐点头道:“正是!原本我这样做,只是以防万一。但现在这个万一既然发生了,方将军他们应该已经在想办法派人通知哥哥了……那是临行前几日的事,当时走得急,这件事后来就忘了跟你说。”
秋来点头道:“怪不得王爷当时叫他们顿后,原来是早有安排。”
宋隐颔首道:“而且,我跟他们说的时候,特意避讳了王允——他毕竟不是我的嫡系,我仍然有些忌讳他。现在看来,当时的疑虑是对的。”
说起王允,秋来忍不住叹息道:“当初真是看错了他,还以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,不会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。”
“李贤也本是正直之人,无奈有人挟持了他十分重视的妹妹,也许王允也有苦衷,否则他趁乱投敌便是,何必自裁。”
秋来想想也有道理,点了点头:“看来唐玉礼这个局,设得十分巧妙!若是哥哥那边得不到支援,我们岂不是必死无疑?”
宋隐淡然道:“也不尽然,今早你也跟我说了,司马弘为城中将士解决了很长时日的粮草,我们大可以多撑些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