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蘅鹭将棋子搁在棋盘上,淡淡道:“承吉既然应下了这事,他就有办法,咱们等着便是。”
徐图岫只好道了声是,出了宫,宋广文瞥见他的神色,便知道此行他多半是碰了个钉子了,便默不出声,安静地跟在他身后。
“广文,你放心吗?”徐图岫这话前言不搭后语,宋广文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。
贾环在猎场夺得魁首,到底凭靠什么本事,他们都不知晓。
这人冒头得太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,之前也沉默得出乎所有人意料,在猎场之前,不知道贾环是谁的人多得是,说到荣国府,那些权贵子弟只会想起贾宝玉、贾琏,但是现在,一提到荣国府,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贾环。
足可见,这阵子,他有多风光。
但是,这些风光对于徐图岫、宋广文来说,都是虚的。
他们对贾环实在太不了解了,因此才会有今日,徐图岫去劝说徒蘅鹭的事,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被徒蘅鹭驳了回来。
饶是徐图岫向来稳妥,在这等时刻,都心焦如焚。
宋广文抿了抿唇,想了想,道:“十六爷既然这么说了,必然有他的道理。”
徐图岫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,“那你可知道他这些时日压根就没去找那贼人,连那贾宝玉都知道去找,他倒好,稳如泰山,不知道的,还以为那贼人会自己送上门找他!”
入了夜,荣国府后门的寂静却是被一阵敲门声惊扰了。
守夜的婆子低声咒骂着,提着灯到后门去,开了门,见是赵国基的婆娘,心里虽然不悦,还是勉强露出个笑容来,“赵国基家的,可是有什么事?”
赵国基家的两眼泛红,脸色青白带紫,“大娘,我家那口子现在可还在府里?”
那婆子发觉了她的异样,连忙让出路来,“赵国基不是早早就走了吗?怎么?他没回家吗?”
“没有。”赵国基家的紧张、担心、害怕了一整夜,几乎是哆哆嗦嗦地说道:“没有,往常他都是在酉时就已经回家,今日酉时三刻的时候都还没回来,我还以为他是被环三爷叫去做什么事,一时耽搁了,这也不是没有的事,但是如果是这样,他就会托人往家里送口信,可是到现在,人也没见着,口信也全无,我婆婆都急疯了。”
那婆子一听这话,不敢再怠慢,忙道:“那我送你去见姨娘吧。”
赵国基家的感激不尽,跟着那婆子进了赵姨娘的院子。
“舅舅还没回家?”贾环穿着鞋,担忧地问道。
小吉祥回道:“可不是,奴婢瞧着那婆娘哭得实在太可怜了,姨娘也说了,让你赶紧过去。”
贾环忙赶了过去,小吉祥说的话半点儿也不夸张,赵国基家的已经哭得背过气了,若不是赵姨娘赶紧拿了药酒给她擦,又拿了些话去宽慰她,恐怕早就哭晕过去了。
见着贾环来了,赵姨娘明显松了口气,“环儿,你可知道你舅舅去了哪儿?”
贾环也茫然着,赵国基今日一如以往到了时辰就回家去了,“娘,舅舅可是早就回去了。”
一听到贾环这话,赵国基家的顿时就哭了出来。
赵姨娘头痛不已,心里又担忧赵国基的安忧,拍着赵国基家的背,对贾环说道:“环儿,你舅舅现在不知道哪儿去了,你想想法子,把他找回来。”